又忘十五
转眼到了月中,胡郎中已经进京,当日便被安国公接到了府中。
安国公嘴上说着“叶家儿郎何惧废了一条手臂”,可看起来倒是比谁都急。
叶蓁也回了一趟国公府。
胡郎中和阿木相反,生的并不高大,一把骨头瘦瘦小小,虽已年逾七十,却精神矍铄,十分健朗。
为叶绥里里外外诊过後,眉头困惑地向中间聚拢,眼睛也闭了起来。
三五不时前来为叶绥看诊的三位太医立在一旁,时不时看胡郎中几眼,又时不时对视一眼。
终于,胡郎中睁开眼睛,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叶绥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些微遗憾,戚然一笑:“有劳胡郎中了。”
安国公和昭阳长公主虽没报多大希望,却还是有几分失落。
叶蓁倒是松了口气,二哥不用再挨上阿木的一刀了。
只是爹爹和阿娘不知实情,终究让他们二人担心了。
衆人离开後,叶蓁又问了问二哥接下来的打算,便回了敬文侯府。
距离叶世子受伤已经过了一个月,距离卫婉清汤羹一事也已过了半个月。
温太夫人终是等不及听到叶世子的好消息,叶蓁从国公府一回来,便将其叫来了春晖堂。
叶蓁不知温太夫人叫她过去所为何事,但绝不会是二哥受伤之事,毕竟温太夫人最多也就遣个小丫鬟过来问一嘴。
叶蓁回来换了身衣裳,这才去了春晖堂。
春晖堂里,只有王嬷嬷一人侍奉在侧。
温太夫人手中还拿着那串佛珠,只是这次没有转动珠串。
她的脸上依然扑了粉,神情依旧严苛。
叶蓁行礼问安後,便自顾落了座,等着温太夫人说话。
温太夫人看向叶蓁的目光有着淡淡的不满,不过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温太夫人:“叶世子的伤可好些了?”
叶蓁摇了摇头:“二哥的伤没有任何进展。”
温太夫人听到叶蓁称呼“二哥”时,神情又不自觉地起了一丝不屑,但听到叶蓁说了什麽,眉间又竖起一道深深的凹痕。
这时候提让她原谅婉清,劝说齐砚别搬离侯府,恐怕没那麽容易。
即便如此,今日还是要开了这个口,否则再过几日,齐砚难保不会连宅子都布置好了。
温太夫人转起了佛珠,同时径直开了口:“三郎要搬离侯府,分府另住,你如何想?”
叶蓁有一瞬的懵然,随即疑惑开来。
齐砚一个月前的确提过分府别住,不过当时因诸多事情不确定,便被她用不想担上一个挑拨其家宅不宁的不孝名声,驳了回去。
难道齐砚因半个月前的汤羹一事又提了?这次倒是有理有据,怪不得她一丝一毫。
只是汤羹一事过後,她还没把灼华院里的眼线找出来。
也还没确定,上辈子她身子孱弱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还不能搬离侯府。
温太夫人见她的疑惑不似作假,心下莫名好受了些。
看来齐砚要搬离侯府之事并未同叶氏说,如此看来,他对叶氏也没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