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揉腹
叶蓁猜不透齐砚到底什麽意思,今日的确疲累,好在架子床够大,便向里侧挪了挪,没多一会儿,也沉沉睡了过去。
而已经“睡实”的齐砚,静静地挣开了眼。
同床而眠,即便叶蓁睡在床的另一侧,他还是能闻到清冷的梅香,并且比在马车上更甚。
隐隐约约,却冷香扑鼻。
心悸来袭,额头已然又浮上一层薄汗。
第三次了,齐砚好像知道了自己不对劲的原因。
他有些呼吸不畅,饶是如此,却还是不愿离叶蓁远一些。
胸口一下一下急促地敲着,脑中也打起了鼓,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转瞬,齐砚又仿佛坠入冰冷的湖里,挣扎不能。
天上又落了雨,一下一下砸进湖中,砸在他的身上丶脸上,他想睁开眼,却怎麽也睁不开,之後又莫名看见了一片乌黑的血迹。
安静了。
一切都安静了。
他又可以呼吸了。
没有什麽湖,也没落什麽雨,更没什麽乌黑的血迹。
梅香已经散去,清苦的药气袭来。
齐砚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座庭院,院中有一株叶子稀疏的红枫,和灼华院的那株有几分相似,而药气就是从廊下飘来。
廊下摆了一张黄花梨躺椅,一位清瘦的素衫女子靠坐其上,身上还搭着薄毯,两个丫鬟侍候左右。
齐砚想离开,这般闯入女子院中属实无礼,可双腿却偏偏不听使唤,一步一步朝女子走近,他不由自主地朝女子望去,待看清女子容貌,徒然一惊。
这女子……竟是叶蓁!
她怎的这般憔悴了?
他想再走近一些,问她怎麽了,双腿却又不听使唤,直愣愣地停在此处。
齐砚有些着急,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硬生生急出了一头汗。
他全身都在用力,哪怕朝前再走一步,或是发出只言片语,他只想知道她怎麽了。
齐砚全身都在挣扎,越是挣扎越是动弹不能,也越发心焦,正想再次用力时,却骤然清醒了过来。
室内漆黑,只有不远处小几上的灯烛亮着幽微的光。
原来是梦。
齐砚擡手抚向额头,冰冰凉凉,薄汗已经散去。
清冷的梅香依旧氤氲在鼻尖,他这次没再心悸。
他咽了咽发干的喉咙,起身下床,借着幽微的灯烛给自己倒了盏冷茶,一饮而尽。
喉咙不再干涩,齐砚又回到床上,转头看向床的里侧。
模糊的轮廓中,叶蓁面朝自己,不知为何,呼吸有些急促,细细听去,还能听见轻微的呻。吟声,似是极力忍受着什麽。
齐砚一瞬间想起梦里那张憔悴的面容,不知不觉又惊出一身冷汗。
他即刻下床,将床头的宫灯点亮,又回到床边将叶蓁叫醒。
叶蓁此刻似是沉入梦中,齐砚叫了好几声,叶蓁都没什麽反应。
齐砚面色几变,比起平日的清冷疏淡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齐砚又叫了几声,又轻拍她的肩膀,叶蓁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正当他要差人去请郎中时,叶蓁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眼中浸着迷离,不知今夕何夕。
齐砚:“做噩梦了?”
声音少有的温柔,面上还残留着几丝慌乱。
叶蓁轻轻眨着眼睛,望向屋中,似是才反应过来齐砚问了什麽。
正要点头,面色忽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