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不再说话,又朝大姐姐和三姐姐那边走去。
各府女眷远远看着这一幕,对此也颇为诧异。
正当想打听些什麽,就听有人喊道:“齐侍读和莫编修要斗画啦!”
衆人一听,立时把此事忘在一边,纷纷朝殿前聚了一圈人的地方快步走去。
叶宜一听,问道:“齐侍读可是四妹夫?”
叶遐点了点头。
叶宜眼睛一亮,一手拉起叶遐,朝叶蓁丶徐瑾妧道:“走!咱们也去瞧瞧!”
大庆殿前面的空地上,早就设了书案画案笔墨纸砚一应用物,用来赋诗作画。
叶蓁四人到的时候,齐砚和莫见闲已经开始画了起来。
莫见闲狂放不羁泼墨挥毫,齐砚运笔如神也不遑多让。
二人谁都没说话,神思全集中在了画上。
所有围观的官员和官眷都伸着脖子朝二人的画案上瞄,议论之声四起:
“没想到齐侍读竟然也会作画,不知和莫编修比起来如何。”
“肯定不如莫编修,莫编修的画作可是得了皇上赞誉的。”
“那也未必,毕竟齐侍读是以才学闻名,从来没展示过画作。”
“……”
叶宜也十分好奇,问叶蓁道:“四妹夫画技如何?”
叶宜声音不大,但这句“四妹夫”让周围的议论声停了下来,齐齐看向了叶蓁。
叶蓁四人离着画案不远,正在作画的齐砚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复又投身到笔墨中,似是不曾听见。
叶蓁没见过莫见闲的画,只知齐砚的画技了得,见衆人看过来,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两个字:“很好。”
齐砚听到这两个字後,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另一边的莫见闲则微微停了停,进而笔墨愈加疏狂起来。
就在二人即将双双停笔时,景和帝同叶皇後丶昭阳长公主以及一衆妃嫔过来了。
听闻齐砚和莫见闲正在斗画,没进殿中径直朝二人这边走了过来。
衆人行礼後,景和帝来到二人画案前。
斗画,即取物为题进而作画,不仅要看笔墨功底,更要看其意境。
齐砚和莫见闲便以“中秋”为题作画。
每年中秋都会有斗画,“中秋”“月”等因常被选来作为斗画题目,每年所画都太过寻常少有惊艳,也因此以此为题作画其实会更难一些。
景和帝看到二人画作时眉头一挑,接下来笑的意味深长。
景和帝:“没想到含章竟然也擅画,这次见闲恐怕是要输了啊!”
景和帝话音一落,衆官和官眷都想看看二人画了什麽。
景和帝让曹公公将二人画作展示一翻。
只见二人画的皆是热闹街市,百姓富足安乐,还有一轮圆月当空。
不同的是,莫见闲画的是京城,齐砚画的是边关。
热闹街市之外,边关城防处,一群披甲执锐的士兵肃立在此,如狼的目光盯着大禹之外的漆黑墨夜。
原本对诗画不感兴趣的武将,扫了一眼後,一个个瞪起了眼睛,随即纷纷出言道:“齐侍读画的好!”
他们不懂画,却看到了齐砚画里的自己。
都说纷争四起时他们才有用武之地,天下太平时他们便遭了嫌弃。
齐砚却在一副太平盛世的画里,画上了他们的影子。
武将们不禁重新审视起这位新科探花郎,向来对文臣不屑一顾的他们,看向这位清冷俊逸的探花郎时竟觉得十分顺眼。
景和帝只在最初说了“见闲怕是要输了”这句话後便没再说什麽,到了开宴的时辰便笑着进了殿中。
珍馐美酒一道道被端了上来,文武百官及官眷开怀畅饮,管弦丝竹丶赋诗斗画,宫宴热闹起来。
端午射柳时,被齐砚和叶蓁撞落水的裕小王爷,好了伤疤忘了疼,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叶蓁。
被叶蓁暗暗拿起金丸“啪”的一声击中了下巴,裕小王爷这才忿忿地收回目光。
酒至半酣,坐在昭阳长公主下首的刘贵妃时不时朝叶蓁看去,还渐渐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