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看着这刚进门的师弟,唇红齿白,能说会道。他的老友可没说过这孩子这麽厉害,相比在家中也是个不省心的主。
“月儿放心,我与你父亲交往甚好,自然是会将你的事情放在心上的。闫璟师兄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三天後定会给你一个答复,还望月儿宽心,容忍我这几天好好处理。”
他这番话说的很是掉面子了,堂堂流云宗的宗主日日受万人敬仰,何时这麽低声下气地与一个新进门的小弟子说过话。
此时,包括陆灵儿在内的所有人都默默在心中将望月小师弟的地位拉高了些,毕竟能与宗主不客气的人实在不多,他们以後可不能惹这位小师弟了,还有这位小师弟罩着的闫璟师弟。也不知他走了什麽狗屎运,竟然能和望月师弟搭上关系,以後的日子必然是如鱼得水。
曹痕瑟瑟发抖,脸色惨白,他要是知道新来的望月小师弟和宗主有着这样亲密的关系,说什麽他也不会将这件事情闹大的!现在好了!他在外门的逍遥日子到头了!宗主一定会严惩他的……
他越想越害怕,呜咽着起身,连滚带爬到黎云身前,哆哆嗦嗦求饶,“宗主!宗主我错了!我不知道望月小师弟还活着,不然我不会……误伤了闫璟师弟的,先前是我做错了事情,一直欺负小师弟,这些我都认了!还请宗主饶了我吧!我不想离开流云宗,我不想死啊!”
他哭的声嘶力竭,仿佛死了亲人一般。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这麽严重,他是否会收手呢?
望月冷笑,这种人心思阴暗,是不会草草收手的!他现在一副努力悔改的样子,若是轻饶了,明天就是另一幅睚眦必报穷凶极恶的模样。
黎云宗主可没有表面上看去那麽温柔,这麽多年的宗主也不是白做的,这些道理他自然比望月一个小辈还要懂。同门相残啊!流云宗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望月双手抱臂流利转身进屋,并没有理睬曹痕的哭求,对黎云之後如何处理她也没有兴趣。
她只要三日後知道一个结果就行,过程怎麽样他并不在乎。
守在屋子里的师兄们自然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见望月师弟来了,纷纷客气的点点头离开。
望月走到床榻边,拎起衣摆坐在榻沿上。
闫璟的伤口已经换了药,师兄们用纱布沿着他的前胸後背细心地缠了好几圈,又替他掖好被角将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望月见闫璟眼缝开着,显然还是清醒的,叹了一口气细心叮嘱道,“师兄今明两天还是不要碰水的好,你的伤口要两天後才能彻底愈合,碰了水伤口会肿胀发炎,说不定还会留疤的!”
她似乎将闫璟当成了娇养在闺阁深处的小小姐,生怕她的伤口留下疤痕影响他的眉毛。
闫璟听着面前的小师弟碎碎念个不停,恍惚间视线模糊,时空巨变,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女人坐在他的床前说个不停。
那是谁?闫璟微微睁大眼睛,原本无神的眼睛透出异样的光芒。
望月注意到了这一点,站起身迟疑地伸出手在他的眼睛前面晃了晃,闫璟的视线依旧直直地盯着某一处不动,望月这才重新坐回到床沿,“师兄,你这是怎麽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闫璟沉默不语,好久才道,“听说师弟你的医术很好。”
“那是自然!”望月得意的笑开了,“你去整个鹭月岛打听打听!没有人不认识我的!你这个病号到了我手里,由我亲自医治,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嗯。”他垂下眼睫,鸦翼般的眼睫盖住了眼球,在眼皮下方留下深深地暗影。
“你怎麽了?不满意吗?”望月歪着头问,又看了看他的半闭的眼睛想了想道,“我可以把你的眼睛治好,让你重见光明,这下你满意了吧?”
闫璟并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其他事情,“你行医多年,可遇见过失忆的人恢复记忆?”
“这……”望月顿了顿,明白了闫璟的意图,他的记忆停留在断雀山上,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就这麽糊里糊涂的过了这麽多年,自然是想知道自己的来历的,“这个我之前没有遇见过,不过你若是想记起以前发生的事情,还是有很多办法可以试一试的。”
“那就试一试吧!”闫璟闭上眼睛,并不理会望月惊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