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再重复一次那等行径,可能就真的永远失去…某种他尚未理清却已然开始依赖的东西。
不,不应该这麽想,太软弱了!
他猛的转身,大踏步走进书房并重重关上了门,他需要冷静,需要想办法将局面掌控在自己手里。
这一冷静就直到深夜,他蜷缩在床上,做着不太美妙的梦,梦里有白素贞冷漠疏离的态度,那个泪眼斑驳的小女孩,此刻却在他的梦里头纠缠不休,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自己按揉着眉心,再无睡意。
“因果循环……”
那句话又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见鬼的循环!
他不屑,旋即他又迟疑了。
可是…如果呢?如果确实有这样一套运行规则呢?
此时此刻这种无力感以及这段骤然冰封的关系,就是某种因结出的果?
也许可以暂时性的让步,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个念头一旦産生,就紧紧束缚着他,他不断规劝自己。
毕竟,得到信任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吗?他只是需要稍微的低一下头而已。
一个合格的马尔福就应该权衡利弊,做出绝对有利的选择。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卢修斯换上了白素贞为他选择的一套藏青色中山装,甚至还有些笨拙的试图将头发束得更整齐些。
他透过窗户的间隙悄悄窥视着,那个女人正在庭院中细微的照料植物。
纠结了一会儿,他没有迟疑,推门走了出去。
她听到了脚步声但——她并未回头,好似于她而言他仍是那个无关紧要的边缘人物。
卢修斯在她身後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沉默的思考着措辞。
他终于张嘴开口,声线生硬而别扭,甚至能让人听出几分不太情愿的磕磕绊绊。
“昨日…那个婴儿,如何了?”
白素贞修剪花枝的手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回答。
卢修斯顿时感到脸上有些发热,这种等同于低头的行为让他极为不适,但他强迫自己继续下去并试图找些理由让他的关心听起来更合理些。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如何帮助他们的。”
他说得极其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素贞缓缓转过身,她看穿了他那别扭至极的僞装,却又在那之下——感受到了一丝改变的可能。
她静静地看了他片刻随後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枝叶。
“已无大碍,服了药,睡了便安稳了。”
只是一句简单的回答,就卢修斯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她至少愿意回应他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有些焦躁的从袖中掏出那支被捏握得温热的兰花玉簪递了过去,语气有些硬邦邦的。
“那日…在市集看到的。与你…还算相配。”
白素贞的目光落在那支玉簪上,久久没有移动,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想起了他说的话,在他那遥远的故乡,外出的丈夫总会为妻子带些礼物回来。
庭院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端着早餐白澈看到这一幕之後也默不作声的将小桌儿放在一旁退下。
良久,她终于伸出手拿起了那件好看的饰品,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的掌心,他心神一动,欲言又止。
“多谢夫君。”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苦涩。
但那一刻,卢修斯清楚地感觉到,横亘他们之间的傲慢与偏见,悄然消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