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一杯吗?他最喜欢的一款酒,也许你也喜欢?”
“抱歉…我不饮酒。”我摇头,随即再度问道。
“他是否知道我的存在?”
“不——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母亲把你保护得很好。”
看着他往杯子里倒入琥珀色的液体,他一边说。
“他生病了,很重的病,在等死而已,你想见他吗。”
“不必了。”我答。“他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故事里面的人物。”
“这样很好,你的母亲把你教得也…很好。”查尔斯欣慰的说。
起身告辞时,他把那张照片塞进我手里。
"留着吧。这不是为了让你记住他,而是为了让你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无法针对几十年前故事发表言论,仅能从边角摸索出的这些信息,查尔斯·罗齐尔对那个人的点评,客观,但也带有朋友之间主观的偏心,并不是成为囚徒後,之前的就可以一笔勾销,至少现在我知道了那个人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坏人,但不代表他不可恨,他的选择是因,最终结出了这样的果。
回到茶舍时,娘亲端着篾篓。
她看见我,什麽也没问,只是说。
"杏花糕还留着。"
我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放在石桌上。娘亲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我去见罗齐尔先生了。"我说。
她嗯了一声,将茶叶铺开来。
"他给了我这张照片。"
"随你处置。"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也明白了道风师叔说的太上忘情是什麽意思。
不是无情,而是不再被情所困。
第二天清晨,我带着照片去了青城後山。在舅舅消散的那片空地上,我挖了一个小坑,将照片放了进去。
有些过往,应该归于尘土。
当我填上最後一抔土时,山风拂过,我转身下山,看见娘亲正在茶舍门口等我。
"今天的茶叶要早点晒。"她笑着说。
那天收到那封来自英国魔法部申请信的时候,我刚从鲁归川,满身风尘。
“孽缘总归要有一个结果。”娘亲的声音很平静。
“好,我们见见他。”我点头。
我选的见面地点,是城南这边的私宅,偶尔会去过去住住。
这一天是惊蛰,我不是很喜欢雨,我和娘亲在亭子里头等着,那边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查尔斯·罗齐尔和另外个中年男人,推着轮椅走过来。
我望着轮椅上那个骨头架子,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和照片上那个傲慢的少年判若两人,一个骄阳似火,一个暮年残烛。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并不是心疼,我很震惊,也有些怜悯他。
他一直死死盯着我,我侧头不再看他,这种感觉有点令人不适,即使他是我的父亲。
他要求和娘亲单独谈谈,我们几个被屏退到了月洞门那边,雨滴砸在身上,我擡起手遮住眼睛,不止讨厌雨了现在。
“那麽…你是我的哥哥?”跟在查尔斯旁边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
我放下遮雨的手,转头看向说话的人。他有一头淡金色的短发,和我有相同颜色的眼睛,眉眼间能看出与轮椅上那人的相似,但气质要温和许多。
"从血缘上来说,是的。"我答,"但我叫白澄。"
他颔首示意。"德拉科·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