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子与老旧的厕所和学校化做如同金色蒲公英般的种子一样消散殆尽时,我再一次回到了这片无垠的纯白广场。
十二扇门扉在我身后静静地矗立,如同十二座沉默的里程碑,见证着我从一个迷茫的闯入者,蜕变为如同一个手持神之权杖、以交媾普渡众生的调律者。
我的心境已然古井无波,每一次的净化与救赎,都让我自身的存在变得更加凝实、更加纯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根已与我灵魂合一的神器。
它在我的意念下,散着温润而庄严的淡金色光辉。
它既是最原始欲望的终极体现,也是最神圣创世之力的具象化身。
它存在的意义,便是去填补一切空虚,治愈一切创伤,用最滚烫的生命源浆,去融化世间一切的扭曲与诅咒。
我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了那扇编号为“13”的门。
我的手掌贴上门板,一股深切的、混杂着饥饿、怨恨与压抑的痛苦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饭香,穿越了门扉,传递到我的掌心。
我推开了门。
眼前,是一间昏暗而破旧的农家厨房。
低矮的茅草屋顶下,光线只能从一扇小小的、糊着旧纸的窗户透进来,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照得一清二楚。
屋子的一角,是一个早已熄灭的土灶,旁边堆着一些潮湿的柴火。
几只破了口的陶碗和一双旧筷子摆在一张矮小的木桌上,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贫穷与食物匮乏所特有的、令人压抑的气息。
一个女人正背对着我,跪坐在木桌前。
她穿着一件洗得白的粗布和服,身材看起来十分瘦弱,一头乌黑的长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在脑后,显得十分朴素。
她似乎正在小口地吃着什么,肩膀微微耸动,动作显得有些……鬼祟。
我能感觉到,她就是这个空间的核心。
我轻轻地踏入房间,木质地板出了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兔子,迅地将手中的一个小饭团藏进了袖子里,然后慌张地转过身来。
她有一张清秀而憔悴的脸,脸色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蜡黄,但五官却很娟秀。
此刻,那张脸上写满了惊慌与局促,一双大眼睛不安地看着我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胆怯。
“一个路过的人。”我平静地回答,目光却越过了她的脸,落在了她脑后的头上。
在那里,在她那乌黑浓密的长之下,我能清晰地看到,那里的头皮与头骨,正像一张嘴一样,缓缓地、贪婪地开合着。
那并非我的错觉,而是一张货真价实的、隐藏在丝之下的……嘴!
二口女。
“你饿了吗?”我没有点破,只是淡淡地问道。
听到“饿”这个字,她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神更加慌乱了。“不……不饿!我一点都不饿!”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辩解着。
而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她脑后那挽起的长,有几缕如同拥有了生命的触手般,悄无声息地从她身后探出,卷起她藏在袖子里的那个小饭团,然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闪电般地缩回了脑后。
我听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急切的咀嚼声和吞咽声,从她的后脑勺处传来。
女人的身体再次僵住,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充满了被揭穿秘密的恐惧与绝望。她知道,她暴露了。
“看到了……你看到了……对不对?”她颤抖着,泪水从那双惊恐的眼睛里滚落,“这个怪物……这个永远都吃不饱的怪物!”
她猛地转过身,用颤抖的双手,痛苦地扒开了自己脑后的长,将那个恐怖的秘密彻底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只见在她的后脑勺上,赫然长着一张巨大而狰狞的嘴!
那张嘴没有鼻子和眼睛,只有肥厚的、不断蠕动的嘴唇,和一口尖锐错乱的牙齿。
此刻,那张嘴正贪婪地咀嚼着饭团,嘴角还流淌着混合了唾液的米粒,出“吧唧吧唧”的、令人作呕的声响。
“自从它出现后,我的人生就毁了!”女人崩溃地哭喊着,“我不敢吃东西,因为无论我吃多少,都会被它抢走!我永远都在挨饿!它就是一个诅咒!一个无底洞!”
那张嘴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猛地张开,出了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无尽饥饿与愤怒的尖啸“饿——!我饿——!”
尖啸声中,女人那满头的长,都如同活过来的毒蛇般,猛地向我激射而来,试图将我缠绕、束缚,变成那张嘴的下一顿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