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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痴如狂(第1页)

如痴如狂

暮春四月,似雪如云的流苏树下,满地都是柔软的花瓣,我从未踩在花瓣上过,宫人们都很机灵,断然不会让一地的流苏惊扰到宫中贵人。

我在宫道上走,这条宫道我走了数百遍,迎面撞见了康南郡主,康南郡主也见到了我,她站的位置可真好,就在流苏树下,流苏朦胧婆娑,桃红的裙摆在风中招摇,披帛如游鱼。

我对她道:“你的衣裳,要去还你。”

康南郡主在树底下笑,向我招手,我就过去,她身上带着我已经消退的,不再生的少年气,她见我站定在她面前,手掌突然鼓着劲,一掌拍在流苏树上。

来不及擡头,只听见簌簌扑响,头上一重,眼前像是被雪糊了一脸,我抹了一把脸。

康南郡主却哈哈大笑,她笑得太嚣张了,见我蹙眉,又凑到我眼前来,伸出手小心地扒拉下来一两朵花,终于憋不住,又笑了。

我见她笑了,也憋闷不住,同她一起笑,笑着笑着,又突然落泪。

康南惊吓了一条,忙和我作揖道歉,“是我的不是,我向小舅舅赔不是,莫要哭呀!哎呀!你不哭你不哭!只要你不哭,小舅舅要我怎麽着都成。”

我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她好心递过来自己的一边袖子,我扭头不睬她,她又是赔不是,又是哄的,这时候倒是有些稚气,笨嘴拙舌的。

颠来倒去的,只会“小舅舅”,“小舅舅”地哄。

往事颠倒,什麽都与我擦肩而过,我的前半生都像是框住的墨,偶然那天框子坏了,便是天塌了。

任何人都冷眼看着,墨要流向何处,而墨呢,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将手根抵着墨,仍由墨停止,黑了她半边的袖子,袖子上银色鹔鹴饮了一口墨水。

酒馆里,人影疏疏,说书人用中间的手指夹住,轻轻敲了一下惊堂木,酒香里睡得酣畅的人打了个哈欠,撑着困顿的脸,烦躁地嘟囔,最後嚷嚷道。

“一个破故事,讲了这麽多回!老娘都倒背如流!”

说书人摇摇折扇,摸着胡须,折在褶皱里的眼睛也仿佛醉了,他呵呵笑了两声,“温故而知新,多听几遍,怎麽没有新东西?”

栖弄拍了拍裙摆,又转身来拉万聊息和明妧贞,“怎麽就下雨了呢?”

几人本打算来思南城中瞧一瞧,路途遇雨,本想着蓑衣穿行,天却好像被撕开了一个裂口,雨水倒灌,噼啪噼啪往下砸。

街上起了雾,浓的辨不清东西南北,秋雨一过,冬天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就扑了过来,专门挑着袖口领口钻。

万聊息等人上了二楼,叫店家暖了酒,才挑了个位置坐下,反正雨正大着,栖弄和明妧贞也有心要听《麒麟金锁》,说不定等讲完这一折子,雨就停了。

天子令变作了一柄玉牙扇,被万聊息捏着手里,扇子轻轻一扇,衆人的衣衫干透,仿佛没有淋过那一场雨。

沈微挨着万聊息坐,他对听书没什麽兴致,手挑起半面幂篱,青衣纱浮烛光,他见万聊息手肘斜斜支着栏杆,扇子缓缓扇着,她的半边脸侧出去,烛光雨光琳琅。

斑斓光下,她分外冷清

她察觉到了沈微的视线,略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就柔和下来,细微地笑了笑,换了支着栏杆的手捏扇子,空出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又侧过脸去听书,时不时应答两个女孩子的话。

沈微就安分地仍由她握着,也不吃酒,吃着茶,意识到万聊息指尖听到精彩处,指尖就会翘一翘,就觉得可爱。

“仙君,叨扰。”

一道很温柔的声音响起,万聊息听着耳熟,转头一看,真的是华京。

“巧遇,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见华家主。”

华京笑了笑,他一笑起来,就十足柔丽,笑眼弯弯,很讨人喜欢。

“仙君,也是来听《麒麟金锁》,这折书,这个酒馆说的最好。”华京道。

“那挺有缘分,落了雨,误打误撞来的。”万聊息见他一身素白的衣裳,也顶了一面暗光浮动的头纱,出彩的色,是他从露出来的发,白黑相配,就衬得人愈发鬼气十足。

像是孝服。

“你去上香了吗?”

华京便点点头,“嗯,家妻托梦,说幽冥孤单。我便在夜间带了一些旧物,去上香,望能解她的孤苦。”

“小女身体不爽,我就先行告退了。仙君若是喜欢《麒麟金锁》,我那倒是有一些孤本。而且,可能酒馆便再也不说这折书了。”

他继续道,“一折再精彩的书,说多了都会无趣,久而久之,便不会有人再听了。”

就像是有些情,初初来的时候,震撼自己所无法拥有的炽烈感情,受着蛊惑,一遍遍来听,可时间久了,字字句句都记得了,就不觉得有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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