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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糖(第1页)

松子糖

每当金乌从东边升起,金红明黄,慷慨地洒在大地上,慈悲地像是天上怜悯,从指缝里漏下了一点又一点碎金子,只可惜那不是碎金子,只是摸不透抓不住的光。

小童翻墙骑在宋家的墙上,被满院金越山菊夺目光彩拧过头去看,嘴里眼里通了气,都张开了,她们茂盛张扬地绽放,恰如其名,如金越山。

宋家,有狭州最灿烂光辉的金越山。

宅子外宅子里的人都不知晓宋老爷的名字,只知晓他是州官,出了门,所有人都会恭敬地喊他一声官老爷。

他金贵的手提起车幕的一角,对怀里的女儿说:“阿白,你瞧,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庸庸碌碌,什麽都不知晓,什麽都在敬仰。”

阿白眨了眨眼睛,撑着挪过去看,坚硬的木头挤得她脸颊上的肉生疼,外面的人都垂着头,行色匆匆。

“她们是去庙里拜拜吗?和我们一样。”阿白说,孩子娇嫩的脸颊印着木头上雕刻的纹理。

孩子在想什麽,宋老爷不知晓,抱起女儿,外边跟着车走的人有眼力地关上窗子。

宋老爷抱着女儿的手势像是上香,他刚刚向观音娘娘上了三炷香,又捐了百两银,用两只手捏起来,旁边的人已经被庙里的人散去,偌大的庙殿里只有他这个香客和他的阿白。

“南无观世音菩萨。”宋老爷拜了三拜,低低道,“观音娘娘保佑。”

黄灿灿的夕阳将观音像拉的很长,从庙殿里拉出了庙殿外,拉到了院子里波光粼粼的祈愿池子里,阿白站在光下,看着被阴影吞下去的宋老爷,古怪极了。

路过祈愿池子的时候,阿白短短的手一指,“爹爹,你看,都是银币。”

宋老爷笑了,拿出一个银币,捏在三只手指里抛了出去,他的姿态轻浮又虔诚,银币入水,叮叮咚咚,他又捏了一块,放在阿白的手里,握着阿白的手,将银币抛进了水里。

“爹爹,她们也拜观音,观音会保佑她们吗?”阿白问。

“观音娘娘呀,保佑不了那麽多人。要是都救苦救难了,那世上就没有苦难里的人了,那就不拜观音了。”宋老爷笑着说。

“那爹爹为什麽要拜观音?”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这话不能乱讲哦。”他又闭着眼睛念了一句南无观世音菩萨,随後掀起一只眼睛,道,“因为,爹爹敬仰呀。”

不苦不难,心中难安。受苦受难,苦海无岸。不拜观音,无有度船。既拜观音,方才心安。

明妧贞垂着垂泪眼,烛火如眼泪,她一下一下搅弄着药,“我那时候,不叫明妧贞,叫宋白。”

“白纸的白。”

万聊息数了数手下的红珠子,明妧贞笑着看她,她叹了口气,“坏脾气,吃药要吃甜,以後怎麽办?”

“今日乐且乐,明日愁且愁。”明妧贞嘿嘿一笑,摊开掌心,“药好苦啊。”

万聊息将一枚松子糖放在她的掌心里,她以前喝药是没有吃松子糖的癖好,後来遇见了万聊息,吃了药就会有松子糖,天长日久就有了癖好。

万聊息又抓了一颗,放在栖弄的手里,栖弄将松子糖塞在嘴里,舌尖顶着松子糖在腮里,甜滋滋的,她挪了挪凳子,将头靠在万聊息的腿上,含糊不清地问,“沈微仙君,吃药也吃糖吗?”

“往常是不吃的。”万聊息胳膊肘撑着案几,一只手摸了摸栖弄凉丝丝的头发,“他往常都是一闭眼就喝完了,再难喝也能喝,只是我倒是不理解,日子这麽苦,喝药凭什麽也那麽苦,买一些糖啊糕啊的,叫他挑着吃。”

玉镜台靠窗的长案上,将桌子上的香炉笔架都清下去,挨着摆了糕点糖果。

万聊息坐着一边吃茶,沈微那时候还不熟,坐的端正,眼睛也不敢乱瞟,万聊息敲了敲长案,道:“尝尝,挑个好的出来。”

“不必吃完,剩下地用法术封了,要吃再拿。”

沈微小心翼翼地侧过脸瞧她,直到她真的推了一盏冲甜的茶过来。

他才从手边的开始吃,他吃东西很文秀,用袖子遮住一点,虔诚地垂着眼睛,一尾藏在乌发下的眼尾时不时弯一下,吃的虔诚,闭着嘴,不肯漏下来一点。

吃完了,有一些纠结。

万聊息鼻尖都是甜滋滋的味儿,便问:“哪几样。”

沈微指出来,万聊息又问:“那个适合喝药?”

他嘴巴刁钻,好吃的慢慢用舌头尝,颇有耐心地要吃许久,不好吃的,埋头吃完,就算了。

“松子糖。”

後边儿喝药,就总能吃到松子糖,吃完糖又被叫过去研墨,一股子药味混着糖味儿,研完了墨,松子糖也在嘴里化完了。

“常吃着,会腻。有时候去到别的地方,也会尝一下别的清清口。”万聊息道。

其实,很多事情上都没有选择,而没有选择,是因为桌子上没有放着糖和糕点,教人无从下手,却有人在一边问,这没有选择的一生,不是你一直要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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