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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人阁笔费评章(第2页)

最後一份,是御史台风闻奏事的一个不起眼的折子,里面提到一句:“闻弘农郡有民谣:‘金鸡叫,冤魂笑,三百石粮换顶乌纱帽’。”奏折被戾王朱批“无稽之谈,勿复再奏”。

烛火摇曳,将黎梦还映在墙上的影子拉长丶扭曲。她盯着眼前拼凑出的碎片:强征的“护漕捐”,暴涨三倍的米价,被掺入官仓的霉米,消失的供状,诡异的民谣,还有那份只提及九支夺命骨箭的濒死证词。

一个巨大的丶令人作呕的阴影逐渐清晰,那三百石被“劫”的官粮,恐怕正是郡丞王德禄夥同其甥监守自盗丶用以填补他们贪墨亏空和擡高粮价牟取暴利的赃物。

而那十七个“被射杀”的官兵丶船工,极可能是运送赃粮的心腹,或是发现了秘密丶要被灭口的无辜者。

所谓的“流匪钟离释”,不过是他们精心挑选出来顶罪的羔羊。而那九支穿喉骨箭,射穿的,根本不是什麽良民,而是这群硕鼠肮脏交易链条上的爪牙与见证者。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黎梦还心底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好一个颠倒黑白。好一个杀良冒功!

这弘农郡的天,早已被这群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连渭水都洗不净这冲天的污秽!

三天後的刑部大堂,森严的公堂之上,“明镜高悬”的匾额泛着冷光。

被黎梦还请来的淳于坚面色肃穆坐在主位,主审的刑部侍郎陪坐一旁,而郡丞王德禄身着簇新的五品官袍,站在堂下,虽极力维持镇定,但眼角的馀光不时瞥向堂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肥胖的身躯裹在官袍里,像一只吸饱了民脂民膏的硕鼠。

钟离释被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拖了上来。

沉重的镣铐磨破了他的脚踝和手腕,血迹斑斑。他身上囚衣破烂不堪,几乎无法蔽体,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丶烙铁的焦印,新伤叠着旧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最刺目的,是背上那道从左肩斜贯至右腰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边缘还残留着溃烂的脓液,显然遭受了极残酷的拷打。

他低垂着头,散乱纠结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因虚弱和疼痛而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

只有那宽阔的肩膀轮廓和紧握成拳丶指节青白的手,还隐约残留着一丝山岳般的轮廓。

王德禄立刻指着钟离释,声音带着夸张的悲愤:“陛下!黎大人!就是此獠!凶残成性,杀人劫粮!证据确凿!请大人速速将其明正典刑,以慰十七位冤魂在天之灵啊!”

他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失去了至亲的苦主。

黎梦还端坐在旁听的上首位置,目光冷冽如冰。

她轻轻擡了擡手,侍立在她身侧丶一身玄甲丶如同标枪般挺立的元登,向前踏出一步。

他并未看那涕泗横流的王德禄,也未曾看那奄奄一息的钟离释,只是将手中几份薄薄的卷宗,恭敬地递到了淳于坚和主审侍郎的案前。

那正是她彻夜不眠,从故纸堆里翻检丶拼凑出的真相碎片。

侍郎疑惑地接过,目光扫过。起初是漫不经心,随即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由白转青,最後变得一片铁青!他拿着卷宗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那几张纸有千钧之重。

王德禄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他伸长了脖子,想看清那卷宗上写的是什麽。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王德禄!”侍郎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调,“你…你竟敢…贪墨漕粮,擡高米价,戕害人命,构陷良善!你…你该当何罪!”

“大…大人!冤枉!下官冤枉啊!这是污蔑!是构陷!”王德禄脸上的肥肉疯狂抖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力竭地喊冤,冷汗瞬间浸透了官袍的後背。

“污蔑?”淳于坚冰冷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骤然响起,压过了王德禄的哭嚎。

他缓缓站起身玄甲摩擦发出轻微的铿锵声,鹰隼般的目光第一次,如同实质的刀锋,落在了王德禄身上。

那目光,蕴含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丶纯粹的杀意。

王德禄的哭喊瞬间噎在了喉咙里,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全身,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成一团。

就在这一片死寂的瞬间,

呛啷!

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剑鸣响彻公堂。

衆人只觉眼前一道炫目的寒光闪过,快到超越了视线的捕捉。

淳于坚腰间的佩剑清源,不知何时已然出鞘。

剑光如练,带着斩断一切污秽的决绝与凛冽,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惊艳而残酷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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