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被审判或是流放。
虽然有塞勒斯在,不管怎样她都能安然无恙,过的很好。
胡思乱想间,芙莉忍不住有些痛恨自己的乐观。她转身伏在塞勒斯怀里,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叹气:“好啦——我们先回去,等会儿有人来了。”
邪神垂眼盯着她,僵持片刻後,指使道:“那你亲我一下。”
芙莉实在不想再和他争执。她垫脚,仰头迅速亲了一下塞勒斯,麻木地催促道:“行了,快走。”
塞勒斯终于肯乖巧地消失在空气中。
回到起居室後,邪神立刻同往常般抱了上来,想要亲她,芙莉则完全没有心情。
塞勒斯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你在因为凯伊的死不高兴吗?”
是,也不是。
芙莉没有回答。
她将塞勒斯轻轻推开:“你是什麽时候。。。。。。杀的凯伊?”
塞勒斯紧盯着她:“忘了,好几天了。”
停顿一瞬後,他补充道:“芙莉,她对你不好。”
芙莉叹了口气。
她拒绝了邪神的亲近,也拒绝了他替她准备午餐的请求,选择了侍女从厨房送来的餐食。
拒绝午餐并不是赌气。
而是她切切实实地开始害怕旁人察觉到塞勒斯的存在。
或许是已经被塞勒斯养挑剔了,这些在过去的她看来极其华丽的菜色,竟有些索然无味。
午後,有专人为芙莉送来了过几天成年礼的礼服,首饰。端庄华丽的金白色天鹅绒宫装,缀满珍珠和细小的宝石,外侧织锦上是繁复的火焰太阳纹章。
华贵,美丽。
可惜并不彻底属于她——这件礼服属于莱斯特家族。
芙莉对着镜子随意转了一圈,并不为此感到失落,她原本也不期待这场成年礼,她现在更为紧张在意的是塞勒斯。
当天,有人死于黑魔法的事如野火般迅速引燃,传遍了王宫。
整个王宫气氛紧张压抑,一波又一波的宫廷魔法使和术士被秘密带进死亡室,前往分辨凯伊身上黑魔法的来源。
艾斯黛拉在知道此事的第一时间便亲自来到了芙莉的起居室。
这是芙莉预料中的事。
她的叩门声轻缓却不容忽视。芙莉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她无法解释自己满屋的金币和华美珠宝,也无法准确地答出任何有关凯伊嬷嬷的问题。
她难道要说实话——是的,我无意召唤出了邪神,邪神自作主张把凯伊杀了。
没人会信。
某种程度上,她已经和塞勒斯牢牢绑在了一起。
塞勒斯杀了凯伊。
没人能审判塞勒斯,人们只会审判她芙莉莱斯特。
芙莉神色如常地和艾斯黛拉说着话,手心渗出一丝黏糊糊的冰凉汗意。
自己真的能瞒过艾斯黛拉吗?
她是天生的领导者,对事物的洞察和敏锐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好在艾斯黛拉并没有进入芙莉卧室的打算,也并未多提凯伊的事。她温声安抚着芙莉,只说会让人给她换一个新嬷嬷。
没过一会儿,艾斯黛拉低头看了看怀表,伸手拥抱她:“好了,我该走了。这个点罗德尼该在书房等我了。”
芙莉微微松了口气。
艾斯黛拉拍了拍她的後背,将她松开,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她轻声道:“芙莉——无论遇到什麽事,你都可以试着相信我。”
芙莉呼吸一滞。
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麽,艾斯黛拉便带着她的侍卫迅速离开了。
照顾她饮食起居的新嬷嬷名叫玛佩尔。她负责至极,看向芙莉的神色带着止不住的怜爱。
因为芙莉一整天的反常和冷淡,塞勒斯一直处在无声的焦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