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不说话,辛尔月心越一点点往下沉,生怕他什麽时候爆发。
直到他撒上药,帮她把伤口处理好,辛尔月也没等到他说一句话。
他收拾好一切,把垃圾装进塑料袋随手扔到包里,擡眼深不可测盯着她,目光阴森森的,似是等着她先说话。
辛尔月睫毛眨了眨,不清楚他什麽用意,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简韶和对手臂伤口清理的手法堪称完美,即使缠了三层依旧透气舒适。
而他眼中的那股凉意,也渗过纱布直冲她的伤口。
辛尔月被冻麻了的指尖动了动,反应过来,是在等她道谢吗?
“谢谢。”
简韶和眸底的光黯淡一个度。
答错了。
辛尔月身体向後倾,舔了下嘴唇,又回到最初他跳过的那个问题,“你为什麽在这?”
这回简韶和倒是回答很快,舌尖顶了下腮帮,手插兜,“我为什麽不能在这?”
她当即辩解,“我不是这个……”
简韶和前进一步,直勾勾捕捉住她慌乱的双眼,“这个地方只有你能来?”
辛尔月被逼得往後退,不知该怎麽给这位大少爷解释,“我没有……”
他大跨步,步步紧靠,几乎要贴上她的额,“还是你看见不想看见我出现在这?”
辛尔月只得後退再後退,身子僵直,“我没说……”
简韶和没有任何犹豫打断她,“你没说吗?可是你处处都在说。”
“没有这个意思吗?可你的动作就是这个意思。”
他语气越来越激动,站在她面前,“那你又为什麽出现在这,出现在我面前!?”
“又……”质问过後,是心如死灰般的平静,“为什麽爽约?”
像是快问快答一样,两人一来一回对话不超一秒,整个过程不到五秒,辛尔月脚後跟抵上道路两旁的台桩,没有了退路。
就像她接下来的回答一样,被堵入了死路。
辛尔月被气的身子发抖,胸口起起伏伏,被他的情绪感染,一股旺火烧在心头,“我……”
“你怎麽了?”他还是那样,不给她一点把话说完整的机会。
辛尔月仰头与他对视,眼眶不争气的蓄起水光,语气却硬得很,用他的话反问,“我为什麽不能出现在这里?”
简韶和望着她水灵灵的双眸,笑了一声,被气笑了,“不是你先问我的吗?自己先委屈上了。”
高手过招,谁也没把谁绕进去,这波二人的实力都打到了大气层。
虽说是吵架,理智尽失,两人思路却一个比一个清醒,这才聪明人之间争执的恐怖之处。
辛尔月马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被她竭力逼了回去,生理上给的反应阵阵强烈,但心态异常平稳。
明明方才他嘴虽然毒,却还是替她温柔的清理伤口。
不过一分钟,僞装平和的气氛消失,变成了针锋相对。
简韶和同样怒火中烧,在她标志性的滑板出现在他视线,碰到他脚尖的第一刻起,心头莫名出现了一方干燥的火柴。
而那把火,就是掀开灌木丛,见到她若无其事面容的那一眼。
一周前说的很好,中午吃了饭,晚上约了游戏,关系变得越来越近,她对他态度的松动和转变他能看出来,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下面要发生的事情他都在筹备,只待她亲自揭露他藏在帝释青下面纱。
她什麽都不用做,只用乖乖跟他走就好。
甚至可以说,宰他这只兔子,他把刀都递她手里了。
结果没有任何征兆,她单方面断联。
他在游戏里从约定好的八点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六点女生宿舍开门。
一路从公寓疾驰到学校研究生宿舍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