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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中午,她睡了长长又极其舒适的一觉,中途没有任何意识。
“感觉怎麽样?”陆昭看了一下她手腕的伤处,红肿消下去不少。
昨夜他正要提着药罐出门过滤滤渣,就看到身子倾斜摔在台阶处的辛尔月。
辛尔月摇摇头,没有说话的欲望,辛嵘丶俞温丶俞慕斯全部等在小屋单独隔开的病房外。
听到她醒了,三人轻手轻脚走进,欲言又止。
“辛嵘,俞温,你们和我出来一下。”陆昭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把二人叫去了办公室。
俞慕斯则是留在病房陪辛尔月。
“姐……”俞慕斯陪了她一会,想问她昨天知道的两年前的真相是什麽,看到脸色苍白的辛尔月,又说不出口。
“是我喝的。”辛尔月没有回避问题,直白的告诉了他。
仅一句,俞慕斯心知肚明不再往下问。
自那天之後,辛尔月身体养了一周才恢复过来,话也越来越少,不再逃避辛家少主的责任,跟随在父亲身後学习管家判事。
白彩歌被送回了学校,两年前的事除了俞慕斯担心辛尔月问了一句,无人敢再提。
真相是什麽辛家人根本不在意,只要辛尔月安好。
一切都好。
俞慕斯端着两盘蛋糕放到客厅伏案比对前日与昨日账目的辛尔月面前,瓷盘与红木桌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这响声拉回沉溺在数字世界中的辛尔月,擡头先是看了盘中的蛋糕一眼,而後看他,“冰激凌蛋糕?”
短短几日,外面气温已降到零下。
“对。”俞慕斯把厚重的文件夹推开,递给她勺子,坐在她的对面,“天气冷蛋糕不会化的很快,但你也要快点吃。”
辛尔月狐疑看了浑身透露着不对劲的俞慕斯一眼,将信将疑接过,“大冬天你去哪里买的蛋糕?”
“这个……”俞慕斯笑而不答,“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蛋糕入口时稍凉,在温度升到脸都发烫的房间里,再适合不过的解热。
辛尔月吃了两口便放下勺子,俞慕斯不解,“不好吃吗?”
“不是。”辛尔月凝视三角蛋糕上被她挖下,缺失的一大块奶油,“只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蛋糕上,熟悉的味道。
气味与她颈间形影不离的圆币徽章一样,她日日与这东西待在一起,有时晚上睡不着觉,双手不由自主的会覆上这枚硬币大小的圆币,味道是再熟悉不过。
他主人身上的味道,伴随着她的呼吸,进入她睡的并不安稳的梦境,去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谜底揭开的很快,俞慕斯神色怏怏,“还以为你能猜一会呢。”
辛尔月没有吃蛋糕的心情,一勺下去已是恩赐,她推开盘子,拿过没处理完的文件,继续核对。
俞慕斯看着他姐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心中重重叹下一口气。
辛尔月醒来之後,生命鲜活的气息比上次从医院醒来还淡,好似没有什麽东西可以让她有点波动。
生活完全成了一条直线,完全没有起伏。
别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姐再这样下去,真的和死人差不多了。
近期最後一次检查报告出来,辛尔月病情再次恶化,陆昭在衆人谁都不敢告诉辛尔月实情,仔细斟酌考虑後,选择先隐秘治疗,一切等他从国外开完峰会带回特效药再说。
温和的食疗加药疗慢慢渗透进辛尔月生活,平日心细如发的本人没有一点察觉。
风平浪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大雪节气这一天。
晨起方一拉开窗帘,天寒地冻,每一寸地方无处不透露着一种异常,天色阴沉的厉害。
辛尔月吃完饭踏出房门,冷风刮脸,她搓了搓手,去往会议室与各位家族长老商议辛家过年祭祖等事宜。
辛嵘坐在主位,辛尔月副位,俞温在另一边,俞慕斯则是旁听。
这一说便是说了一个上午,时至正午,有几个细节一直争议不下。
辛嵘被下面衆人吵得头疼,看已到午饭时间,摆摆手,招呼大家先去吃饭。
屁股还没离开凳子,驻守辛家大门的其中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进,连揖都忘了作,在辛家德高望重的各位面前指着外面,惊恐不成样子。
“家丶家主不好了,有人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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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嗯,找到手感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