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向上垂直九十度,里面锁舌与锁芯相连的地方断裂,辛尔月手慢慢松开,眼里不见丝毫情绪,下了楼。
等俞慕斯来找她房间找她领取辛家事务,刚想敲门,低头一看,把手松垮下垂,房门虚掩,叫了声,“姐?”
“进。”辛尔月埋头伏案签字,看都没看他一眼,笔尾指了下旁边玻璃矮桌的一小摞蓝色文件夹,每个里面夹的七八页纸是她扩展以後的内容,原版更少。
“大年初一之前把这些东西梳理清楚,今晚在我回来之前至少过一遍。”
“姐!”俞慕斯又开始耍赖般不想干。
辛家文件专业术语衆多,偶尔还会加密,破解的文字枯燥难懂,平常别说读一遍,连扫视一遍他都觉得头疼。
一个姐字的尾音还未收口,俞慕斯忽然抓住一个字眼,“你要出门?”
“嗯。”辛尔月落下最後一笔,苍劲有力的字布满文件下半部分的空白,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注语,“今晚不回来吃饭。”
“啊?”俞慕斯没憋住心中的疑问,从他姐自辛家武馆验收出过门後再也没出去过,她要出门见谁?
简韶和动作这麽快,不敢把人约家里,敢约外边。
明明外面更可怕。
现在全网热议未过,辛喜复出参赛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虽说辛尔月与两年前比起来容貌变得更加成熟,但一个人的相貌不会大变,走在大街上容易被人认出来,会很麻烦。
辛尔月合上笔盖的同时,手中两张纸丢给他,“房门的锁坏了,我房间里重要东西多,找个技术好的锁匠来。”
“哦。”辛尔月的语气几乎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俞慕斯只好放弃抵抗,整理好辛尔月给他的文件,带回自己房间。
路过辛尔月门上损坏的锁舌,俞慕斯不由狐疑的多盯了两眼,辛家新修的大宅,各种设施都是买最新最好的东西,怎麽才用了没多久就折了锁舌。
看断裂痕迹,倒像是……被故意掰断的?
辛尔月在俞慕斯走後随手在衣柜拿了套舒适简单的衣服,墨镜,口罩。
选外套时她犹豫一下,脑中浮现简韶和经常穿着的黑色长款外衣。
触碰臃肿长款羽绒服的手转到另一边空间光滑的灰色羊绒大衣,是母亲给她准备辛家武馆巡馆的衣服,她就穿过一次,母亲夸她穿大衣很漂亮。
辛尔月睫毛轻眨,大衣从衣架两侧滑下。
试衣镜前,穿上才发现,她选的衣服都偏温柔系,遮盖不少她身上这些时日在辛家养起的戾性。
她不知道最近是怎麽了,或是睡眠不足,又或是辛家琐事扰的心烦,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脾气。
下楼时,俞温在客厅插花,看到穿戴整齐的她,眼底多了丝探究,温柔问道:“要出门吗?”
“约了人,母亲。”墨镜和口罩都放在口袋里,辛尔月头发散下披在身後,蓄了两年的长发长了不少,已不是及肩,快到胸部。
俞温担心的想说些什麽,话到嘴边又咽下,“今天外面风有些大,晚上早点回来。”
“好。”辛尔月应下。
俞温眼神追随整理衣领的女儿,心不在焉拿起一束铃兰,“你回来时间肯定不早了,打电话让父亲去接你。”
“嗯。”
洁白的铃兰插到布满鲜艳花朵颜色的花瓶中,俞温丝毫没有察觉,“这个点出门不好打车,要不让父亲送你去。”
辛尔月终于察觉到俞温的不对劲,“我只是去参加个聚会,晚上一定早些回来。”
“我……”俞温格外担心,“外面正乱着,你最好不要露面。”
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国际赛事造势,辛家没有刻意保护辛尔月的照片。
腿边靠近一道绵软,辛尔月蹲下身,揉了揉王妃的头,声线虚远,“母亲,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辛家。”
等俞温想再开口,辛尔月已经走出了大门。
她目光重新转回眼前的花瓶,指尖贴上铃兰沁满香气的花瓣。
轻声念下一个名字。
“向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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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打来有些波折,但一有时间一定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