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被这份情绪感染,纷纷打趣两人感情真好,满月酒一定要告诉他们。
外面世界越热闹,辛尔月内心越封闭,眸底不由得染上几分落寂。
宝宝……她这辈子不会再有了。
简韶和察觉到她低落的心情,桌下的手拉住她的手腕,捏了捏她的手心。
辛尔月擡头,“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被风吹到了,有点不舒服。”
“那我们一会和秦枫竹说一下提早退场。”简韶和手心的温热,顺着手腕的旧伤渗入肌肤。
饭局接近尾声,有人提议再续一场KTV,方舟有孕不方便去吵闹的地方,也不能熬夜,鲁亚旦推局说叫了代驾。
“我们也不参加了。”简韶和手臂挂上两人的外套,一黑一灰,甚是相配。
“别走啊。”有几个和玩的好的劝了几句,看对方拒绝,也就没再坚持。
简韶和看了眼秦枫竹,多年默契的好友知道他要什麽,手中东西抛了出去,“你刚回来这几天先开我的车,用完随便放哪都行。”
简韶和稳稳接住,“谢了。”
说完牵着辛尔月的手往外走。
包厢门推开,迎面撞上另外一波人,穿着棒球比赛队服,看样子也是刚聚餐完,浩浩荡荡几乎站满整个走廊。
辛尔月口罩挂在一只耳上,还没来得及挂另一只,嘈杂的人群中忽然传来清晰的一句,“请问你是辛喜吗?”
辛尔月歪头戴口罩的动作顿住,擡头看向声源处。
不止她,其他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辛喜这个名字最近在网上可谓是吵的火热,喜欢她与不喜欢她的简直是两个极端。
比赛作弊的罪名刚刚从她身上除去,她就高调宣布复出。
体育界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位曾经赛场上被誉为“战无不胜的月亮女王陛下”究竟会大放光彩还是黯然失色。
辛喜禁赛通报和洗脱冤屈的官方声明到现在下面依旧骂名一片。
事情过去两年突然杀个回马枪,圈内人集体抵制她的回归,用不光明的手段在体育比赛中赢得冠军,不管服用兴奋剂的事是不是真的,有疑似嫌疑也很可耻。
圈外人则是在看笑话,猜测辛喜的背後究竟有哪种资本在运作,才能突然让她在两年後再次出现在大衆视野之内。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个穿着粉色长款羽绒服的女孩,脖上围了两圈围巾,半张脸埋在里面,模样长的乖巧,跟在一个气质看上去像是这波人队长的身边。
她身边的男生随她停下脚步,视线跟着看过去。
挂在耳上的带子滑落,辛尔月目光与她们对上。
走廊上所有的声音莫名全部停止。
“你认错人了吧小姑娘?她叫辛尔月,不是辛喜。”方舟上前解围。
女孩盯了她两秒,由原本的确定渐渐转为怀疑,将近三年过去,当年是死忠粉的她竟然慢慢忘却了辛喜的模样,记忆中的面容逐渐模糊。
眼前人仅是容貌和辛喜有些相似,气势完全不像,辛喜身上才不会若隐若现环绕一股忧郁的气息。
辛喜是灿烂丶璀璨的。
她为什麽会对一个陌生人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不好意思,是我冒……”
“不!她就是。”
包厢内传来一个声音打断她,是沉默了几乎整场饭局的曲笛。
她留到现在,也是为了确定一件事,一个人。
她就说怎麽在看到辛尔月的第一眼觉得那样眼熟,原来是在热搜上挂了三天名人,网上铺天盖地传播她从五岁第一次站上赛场开始到成年的照片。
照片发了删,删了发,根本处理不完,辛喜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不得不说,之前的她确实和现在大变样,比起战斗机器,现在的辛尔月身上多了许多感情,更加成熟具有成人魅力。
但不管气质再怎麽变,名字再怎麽改,她这个人就是她这个人。
曲笛拨开人群,走到两波人之间,视线直勾勾看向辛尔月,猫一样的眼神摄人心魂,“你就是,对吧?我见过你五年前的比赛现场,她们都没注意过,你左耳後有一颗红色的痣。”
“你在把头发撩到耳後时会时不时抚摸它,一个人不管怎麽变,习惯永远不可能改变。”
“你搞错了吧,尔月身上根本没有……”方舟後面的话在曲笛出乎所有人意料,擡手拨开辛尔月耳垂露出底下鲜明的红痣停止。
没人会想到曲笛直接上手,简韶和反应慢了一拍用身体隔开两人。
辛尔月站在原地,只是歪了下头滑开曲笛冰凉的指腹,简韶和隔着衣服握住曲笛想再次伸过来的手臂,眼底愠色渐浓,压抑着怒气,“别碰她。”
简韶和手劲用的大,手腕被握的生疼,曲笛挣脱了两下没挣脱,猛的甩开,身体随惯性撞上墙壁。
疼痛使她忍不住嘶吼:“你们还看不明白吗?她就是个骗子,国际体育比赛服用兴奋剂作弊被撤销所有体育荣誉,终身禁赛,过个几年等大家遗忘给自己洗白,你以为大家都忘了你当年做的龌龊事了吗?亏我当年也被你的体育精神感染过。”
走廊死一样的寂静,其他不明事宜的客人纷纷远望,呼吸放慢。
“辛喜。”曲笛再擡首,眼底通红,死死咬住下唇,却止不住眼眶打转的银光。
声音哽咽,“你对得起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