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温拥抱中触碰到辛尔月腰上略显突出的软肉,仔细端详,笑道:“终于有点肉了,刘师傅做饭这麽好吃。”
由于比赛公斤限制,辛尔月从小到大就没胖过,这还是她身上第一次有多馀的肉。
辛尔月没答话。
“家主,饭备好了。”宋永禀报。
“入座吧。”辛嵘脱下厚重的大衣,搭上衣架。
陆昭作为队医身份,也一起跟了过来,仇正行学校有教研工作绊住了脚,後他们一步到。
几人陆续入座,辛尔月特地交代的老鸭汤还不够火候,饭吃到一半才上来。
辛嵘盛上一碗放到俞温面前,闲聊道:“小温你是不是在这座城市留的学。”
听闻,辛尔月和俞慕斯同步擡头,母亲还留过学?
俞温含上一口汤,软烂入味的鸭肉和浓厚的汤汁融合,鲜味无比,仅一口便让人舒服的眯眼。
就着这种感觉,俞温说道:“是啊,塔萨林皇家学院,我的母校。”
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在大洋彼岸学习的那些日子仿若昨日,“当时应该是和你们的父亲确认关系不久,我拿到了这所学校的offer,你们的爷爷奶奶一开始不同意我和辛嵘交往。”
说到这,俞温笑了两声,“你们的父亲当然不干,跟辛家上下的各大长老闹腾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差点请辞辛家少主之位,迫不得已,上一任家主,也就是你们的爷爷,才松了口。”
姐弟俩目光投向坐在母亲身边,稳如泰山丶老神在在的辛嵘,在她们记忆里一直稳重的父亲年少时竟然这般叛逆?
辛嵘笑而不语,俞温继续说了下去,“他们催的急,当时就想让我嫁进辛家,恰巧你们父亲赢得全冠王即将继任家主之位,老一辈子觉得男人应该先成家再立业。”
明亮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但我又舍不得那份承载我童年梦想的offer,只好狠下心和你们的父亲提了分手。”
辛嵘手心搭上俞温手背,两人相视一笑,“你们父亲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我们抱头痛哭了一晚,最後决定谈这段注定曲折的异国恋。”
“好在结局是美满的。”俞温幸福的看向对面她历经九死一生生下的两个孩子,“五年後我读完学业回国结婚生子,然後有了你们两个。”
辛尔月和俞慕斯听完久久不得平静,原来父亲母亲的相爱下,还有这样的艰难险阻。
“母亲,那你童年的梦想是什麽?怎麽从来没听你说过。”辛尔月好奇的问道。
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见过母亲有什麽喜欢又专注的事情,平常在辛家不常出门,插插花丶制制香丶弹弹古琴,大家闺秀会做的,她都会。
至于对某种东西的特殊偏爱,好像没有。
“导演。”辛嵘替她答道。
俞温眼波流转,弯眸笑得娇俏,“没错,我小时候的梦想是片场中叱咤风云的大导演。”
遥想记忆中的母亲,俞慕斯问道:“那母亲为什麽没出去拍戏,不管是啓动资金还是演员名气丶精彩剧本,对辛家来说都是九牛一毛。”
俞温失神想了两秒,眸中满是甜蜜,“因为有了你们两个我才发现,原来我想做的事也没那麽重要。”
俞温说谎了。
导演这一头衔是她儿时的执着,刚嫁给辛嵘时依旧,而现在……却是淡忘。
相夫教子这麽多年,那些年少设想早成了水月镜花。
结婚之前,上一任辛家主母特地把她拉到房中教导,辛家主母不宜在外抛头露面,曾经是,未来也是,既然选择了这一身份,享受辛家主母权利的同时,也要做好义务。
她这个婆婆为人处事没得挑,对她百般照顾,公公脾气虽爆,刀子嘴豆腐心。
她想,她愿意为了辛嵘当好这个辛家主母,做好辛家内院的保障。
跟这些相比,她的梦想好像也没那麽重要了。
“不说这些了。”俞温挥手打散消极的情绪,“现在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就是我的梦想。”
衆人举杯,庆祝辛尔月成功进入半决赛的胜利。
“这回来,我还有一个很想见的朋友。”俞温忽然扭头对辛嵘说道。
“上次提到的那个人吗?什麽时候,我送你过去。”辛嵘也为辛尔月盛上一份汤。
“还没联系上,定好了我同你说。”俞温回想可以找到那个人的方式,她的信息受国家保密级管控,如今能建立的联系,只有上学时期使用的邮箱。
辛尔月端起汤碗,汤羹舀起一勺,还没放进嘴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呕吐感。
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吐完擡头,俞慕斯堵在浴室门口,诧异的盯着她,眼底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