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难得夫妻是少年下
陪着阿玛额娘用了午饭,夫妻俩便回了院子。
尔康和紫薇不知道去哪了,不过想想也知道为尔泰举办什麽惊喜生日宴了。
吃了饭小满就犯困,乳母把人从尔泰怀里抱下去,这个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人了。
尔泰环视四周,只觉得什麽都是新奇的,他走到乌那西身後,悄然开口,
“我这荷包上的茉莉是你绣的吗?”
乌那西闻声回头,声音清脆,
“自然,有一次我给小满做寝衣,随手绣了一朵茉莉,你…不尔泰看见了非得要,缠了我半天,我实在没办法了,就给他荷包上绣了朵茉莉。”
尔泰低头看向腰间的荷包,上面的图案早已陈旧,可见主人有多喜爱,日日带在腰间,
“我…他很喜欢吧。”
乌那西得意的挑眉,
“那是自然,我原本想着给他绣棵青松,可他偏要茉莉,我便绣了,修好後他日日挂在腰间,连上值都挂着,巴不得所有人都看见呢。”
这是尔泰给她的偏爱,乌那西被娇宠多年,自然还是女儿家心性。
尔泰的脸色浮现了一丝羡意,看向墙上的字,
“那也是他为你题的字吧。”
乌那西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墙上的那首春日宴,她粲然一笑,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我闲来无事时喜欢写字,可我字体过于娟秀,少了些大气,他的字不一样,隽秀有力,有时他会手把手带我临摹他的字体,更多的时候,是我常常缠着他为我题字。”
说罢乌那西下意识去拽他的袖口,二人来到内间,
“那幅‘花市灯如昼’便是上元夜,我们俩在外面逛完灯会,回来时求着他给我题的。”
说着乌那西的脸上又多了些许笑容,
“福二爷脾气大着呢,非得让我给他磨墨。”
乌那西脸上的笑容真切,她似乎是陷入怀念,尔泰只觉得胸口有些东西在怦然而动。
他从小是皇子伴读,走的是文臣的路子,曾经也幻想过成亲後红袖添香的日子,我题字来妻磨墨,两手扶笔共写情诗。
这些是他年少时对爱情的幻想,可赛娅是蒙古人,不说红袖添香,连汉字也不慎认得,尔泰也想过教习,可汉字难学,赛娅更喜欢比武赛马,很快便失了兴趣。
于是年少的幻想便真的成了幻想,可不曾想在这个世界,这个尔泰真的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桌上临摹的笔迹,墙上挂的墨字都在昭示着他们的情深。尔泰不禁想象,在一个安静的夜晚,玉兰幽香,年少的夫妻站在书桌前,两手握在一起扶住笔,一起写着名诗佳句,写完後说不定还会相视一笑,多少默契自在不言中。
闲时他们还会合奏一曲,琴声悠扬,笛声清亮,二人一坐一立,郎情妾意,煞羡旁人。
尔泰不得不承认,他很羡慕,羡慕这个尔泰的生活,羡慕他有自己梦想中的一切。
“你发什麽呆?”
乌那西注意到了他的走神。
“没什麽,我只是听了你的话觉得他好像个孩子。”
尔泰绕开话题,可乌那西却入了心,
“他可不就是孩子,我哥说他就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都当阿玛了还是会撒娇不讲理。”
乌那西的话没错,尔泰成亲後可谓是顺风顺水,工作轻松,家庭美满,夫妻间琴瑟和鸣,从未有过忧愁,他自然像从前一般阳光开朗,甚至在小满出生後为了博得乌那西的关注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向妻子撒娇。
可这个尔泰不是,蒙古离京甚远,语言文化不同,连饮食习惯都不同,尔泰要承担和亲的职责,早已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对于曾经的自己,他早就陌生了。
可那个尔泰却仍然是那副万事不愁的模样,他身边的家人朋友都在,还有这麽一位天作之合的妻子,尔泰只觉得不公平。
为什麽同样是一个人,自己要经历这一切,而他却可以如此幸福。
俩人说话间,乳母来报,说小满醒了,把乌那西叫走了。
尔泰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若是自己也在这个世界里,他也会喜欢上乌那西,她这麽娇俏美丽,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他心动。
到那时,他也会这般意气风发的成婚,会有这般蜜里调油的生活,会像这个尔泰一样幸福惬意。
可他的世界里没有乌那西,他为了哥哥的幸福被迫去接触赛娅,然後被她所吸引,他去了蒙古和亲,乌那西也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