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思和尤咛坐在前面扫荡,拉雪橇的鱼人变的十分的细长,高高的站着,俯视着身边的每一处房屋。
它正在用那双好无机质的眼睛,探寻着每一处可能发现光源的地方。
异能在它的眼睛是一团模糊不清的光,五颜六色的光束代表每个不同的异能。
每当它开始使用眼睛的时候,它和这双眼球血肉相连的地方就会异常的刺痛。
看到异能者光束的时候,那股刺痛就会加倍,每到此刻,它都会狂暴的冲过去。
然後被後座那个冷漠的女人一鞭子勒住脖子,动弹不得。
它对身後人的恐惧已经刻进了骨子里,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死死的压住了异种与生俱来的本性,让它不得不诚服。
鱼人摇摆着尾翼,它的心情很差,扭动的脖子抒发了它的不满。
好在远宁镇并不是很大,它在半个小时的探索之後,就停下了脚步,看向身後的人,显然,它并没有在这一处找到什麽异能者。
尤咛转动着手腕间的银色装饰,这是一根铂金圈,是她在大雪的时候,和温漪书赢下了同一场比赛。
主办方的奖杯可以复刻,但这样的小奖品只有一个,温漪书不喜欢所有戴在手腕上的装饰,干脆给了她。
尤咛低头看着,铂金圈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了一个缺口,光脑上,温漪书的头像并没有亮起。
她发去的消息不知道为什麽石沉大海,她有些恍惚,是她太久没有回消息了吗?
她的最後一条主动消息停留在实验室的照片上,之後,温漪书给她发了的几十条,她都没有再回复。
她在十几天前,就不再对自己的发消息了。
最後一条停留在:小咛,我们出城了,如果你收到了,不用担心我,跟我保持联系。
在这之後,她在也没有给自己主动发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尤咛蹙着眉,她的心里十分的不解,为什麽温漪书没有看到,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对话框那头毫无反应。
雪橇车停在了小镇的边缘,鱼人有些躁动,因为它嗅到了一些活人的气息。
它真想靠着本能挣开身上的枷锁,冲过去将下面这些食物大快朵颐。
但是它无法反抗尤咛,只能饥饿的忍耐着,关注尤咛发号施令。
薛睿思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色,再过去一点,就是榕树林了。
那边很危险,莱茵的小队几次进去探险,都被丢了回来。
甚至最後一次,还是被榕树丢了骨架出来的。
上面甚至没有一丝肉,骨头渣被啃的干干净净。
她可不想尤咛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跑过去,异能者和榕树完全是两个级别的东西了。
薛睿思大着胆子开口问道:“尤主任,我们掉头回去吧?地图上显示,後面已经没有什麽建筑了,再过去的话,就要到榕树林的地界了。”
後面的车内也发来了回程的请求,尤咛只是看了她一眼,薛睿思就噤了声,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与此同时,正在阳光房顶的几人正透过潜望镜看着外面尤咛的动静。
温漪书不是没想过把尤咛直接杀掉,但是这一个小队非比寻常,如果杀掉了她们,一定能会招来更多的隐患。
她可不想才搬家,又被迫迁徙。
不知道尤咛哪根筋搭错,在雪橇车内坐了很久,完全没有要走的迹象。
大雪已在车上落了厚厚一层,鱼人站直了身体,抖了一抖,将身上的雪花抖落了下去。
一双眼睛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这种感觉诡异极了,明明是属于人类的眼睛,就这样突兀的安在了异种的头上。
屋内的几人,看着那双属于詹晓凡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有温漪书的视线,死死的锁定在鱼人身後的车上,她手腕上的光脑时不时的震动着,传来尤咛的消息。
不多不少,刚好是她在实验室的照片後给她发的消息总和。
忽然,雪橇车的舱门不知道为什麽打开了。
里面的热气像是烟雾般被气化,一股冷风不由自主的朝里面灌去。
雪橇舱里下来了一个人,她的小腿有一般陷进了雪中,看起来比平常的身高矮了一截。
温漪书在潜望镜中看清了她的脸,确确实实就是尤咛。
她的心底五味杂陈,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表情。
身旁的三人却已经捏紧了拳头,想起之前和尤咛生死与共的画面,就觉得心寒。
陷在雪地里的人突然走上前了几步,原本站在雪地中的鱼人突然矮了一截,变回了最原始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