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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6页)

宗墀告诉她,我才不会疼死,你就是我的利多卡因。

胸膛依偎,脸颊相亲,他再捞抱起她,要她回头看,贺东篱这才精神涣散地看到长沙发不远处有面落地镜子,镜子里映一对痴男怨女的活春宫。贺东篱顿悟后,直骂他变态,再发现他还盯着镜子里,连忙来捂他眼睛,也要从他身上下来,宗墀不肯,并危言耸听她,你现在下去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上传我的云端。他捞她的手,指指他的太阳穴。最后翻身在上的时候,宗墀告诉贺东篱,镜子里的她,他能记一辈子。这样的她,这样的声音,只有他能看能听,所以,我永不接受分手。宝贝,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贺东篱被他折腾的一句全乎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在他缴械之后彼此精疲力竭里懒懒敷衍他,等到毕业再说吧。

*

宗墀没等到她毕业那天。说好的他一定以家属身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他一定给她录她的拨穗礼。

他摆老宗一道的录音还在录音笔里,他跟老宗翻呛到底也要正名一句,日子怎么可能跟谁过都他妈一样。

起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朝别的女人这么低声下气。绝无例外。

*

宗墀走在前面,他走几步便回头看一下跟着后面的人,贺东篱背着她的包,怀里抱着他的外套也严谨地归顺好了挂在她的手臂上。

到了泊车处,宗墀牵开副驾的车门,示意且亲自盯着她上车。

贺东篱走近些,把衣裳还给他,宗墀没有接,声称,先帮他拿会儿。

待她坐上车,宗墀拍上车门,从车头绕到驾驶座这边,上车的时候,贺东篱手机响了,他坐近的工夫里还在想,没这么邪门吧,医院大门还没出呢,又要回去加班?

听着话音不对,贺东篱回应的很家常,说星期六去一趟,被问到什么,她也说在吃的,又跟那头吐槽,这次的钙片太大片了,堵喉咙眼的地步。

宗墀听着悄然笑了声,他知道那头是谁了,喻女士。

笑着,他从她膝上外套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刚才为了和她说话,宗墀把手机调飞行模式了,他晚上还有个电话会议,怕黄秘书联系不到他又着急念他。

宗墀才把手机拿到手里,正在通话中的贺东篱以为他要打电话还是接电话,情急之下,径直从他手里夺走了手机,捏在手里,一心二用,回应妈妈,“嗯,我下班了,已经到家了。你们早点睡吧。”

随即,挂了电话,也把刚才一时扣押的手机物归原主。

宗墀寂然了许久,并没有去问她刚才这是在干什么,而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周日你和邹衍的约会照常吧,我陪你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知道你最怕应酬,尤其是生人局,过去你老怨我带你去那些酒局作我的附件,贺东篱,就当我报恩你一回,这次,我来当你的附件。”

第24章二分之一

第25章由远至近

周六上完周末门诊的班后,贺东篱抽空回了趟喻晓寒那里。

如今,她去妈妈那,很边界洒脱的作客心态。

西西进门的时候,陆阿姨连忙给她拿换洗过的拖鞋。告诉她,你妈妈等你等得呀,脖子都快收不回来了。就生怕到了下班的点,你打电话回来说上手术回不来了。

换鞋的工夫,贺东篱听到厨房里有菜下油锅滋啦的动静。

陆阿姨进去,换了喻晓寒出来,她摘了围裙看到贺东篱的第一眼就问:“怎么了,医院里有事还是怎么,一脸心思的样子呢!”

贺东篱脱了大衣外套,刚才挤地铁的,头发有点乱,摘了发圈,手指梳梳,朝妈妈道:“有什么事啊,别瞎想,外面太冷,冻得也饿了。”

喻晓寒这才脸上有点笑,催她去洗手,“都弄好了,浇头等你回来,一炒就吃。你要的锅气咧,嘴巴刁得呀。”

说着,跟着西西到洗手间里,她洗手的工夫,喻晓寒偷偷朝女儿,“徐西泽回来看徐茂森,待会可能留下来吃饭。”

贺东篱平心静气地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很职业病地拿脚勾门,喻晓寒看在眼里,怪她别贼兮兮的。贺东篱调皮地笑了笑。母女俩难得的会心,喻晓寒再指指楼上,低声嘀咕道:“八百年不来一回,来了就关在书房里烧烟。”

贺东篱很灵敏地感应到什么,“徐叔怎么了?”

“老毛病,咳得夜里躺不下来,腰病又犯了,在吃中药呢。”

贺东篱要上去问候一下的,喻晓寒拦住了,“他们爷俩谈事呢,别忙,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再说吧。”

贺东篱看得出来,妈妈有心要她避着徐家的子女。先前徐西泽要给贺东篱介绍更好薪水的私立医院,被她婉拒了,这事喻晓寒知道,她支持西西不去,所以私下也不大领徐大的情。都说半路夫妻难,喻晓寒自问问心无愧,但这些年光唾沫星子她就吃饱了,领头的就是徐家这一双儿女,他们兄妹俩合起伙来欺负西西的事,喻晓寒说犹如女人坐月子里的仇,一辈子都忘不掉。

当年她就是来不得来、去不得去的恨,她不是没想过拉倒吧,可是就是不服这口气。那个档口,如果知难而退,她才真的是那些人眼里卖的呢。她偏要把日子过起来,加上西西高二前就决定了学医,外科方向,徐茂森有意缓和关系,特地托人请了专业老师咨询指导。喻晓寒一心一意只想把她的女儿风风光光地供出来,无论是学校的名额还是大考的方向乃至将来就业的门路人脉,徐茂森都是她最好的选择。所以她不怕外人说什么,就是沾了他徐茂森的光又怎么样。她这些年难不成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把他服侍好了么。

当初为了徐家这一双儿女,徐茂森连同律师那头,结结实实地把婚姻的口子堵起来了。拢头拢尾就这一套房子,还受了他子女八大船的气。个中软苦,喻晓寒也难朝女儿道。都说这世上只有错买没有错卖,喻晓寒倒觉得,这女人永远就是那买东西的,而男人才是那最会精明卖东西的。她现在就是一天和尚一天钟,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要那些道理作什么。不如攒一些硬通货体己也留着给女儿,嫁妆也好傍身也罢。总之,她老早看清楚了,这世上除了钱权二字是正经的事,其他都是个屁。

晚上徐家的饭桌上,贺东篱同徐西泽照面,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中秋节。

贺东篱问候了徐茂森的身体,也看了他近来拍的片子和开的药。老生常谈的那句话,戒酒戒烟还有控制血糖。

她当着妈妈的面,半真半假的口吻,“下次徐叔还是忍不住抽烟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同他说,不行的话,我带他去我们医院看看。”

“看什么,我好着呢。”徐茂森轻易不敢同西西板脸的。她来一回,徐茂森老小孩一回。

贺东篱纠正,“不是让你去看病,是让你去沉浸式体验一下相关病情走到最后节点的病友们是个什么模样。”

话音将落,徐茂森和喻晓寒还没出声呢,边上的徐西泽倒是笑出声了。“人家临终关怀,你这是临门一脚送啊。”

贺东篱两支筷子一手一支,她在把现炒的浇头拌匀到面身上去,拌完,随手归到左手上去,她左右手都很好使。一面吃面,一面头也不抬地应付调侃的人,“堵不如疏。”

徐西泽再笑了声。陆阿姨给徐茂森拿糖蒜,徐茂森当着西西的面,谨慎起来,个么糖蒜里头也有糖,是不是也不能吃啊。

贺东篱说少量可以,没到不能吃的地步。徐茂森连忙点头如捣蒜,朝喻晓寒嗔怪道:“你肯她学医呢,倒好,一个个都得遵医嘱咯。”

陆阿姨在徐家帮忙好多年了,自打跟了喻晓寒新东家后,对于西西的处境深表同情。一来晓寒同徐茂森没有正经的婚姻关系,二来,徐茂森嘴上说得漂亮,到底是偏心亲生的。反正她没哪天看到徐茂森大手一挥给西西说买个什么就买个什么,都是晓寒偷偷地给女儿攒家私。陆阿姨私底下是更欢喜西西多一点的,读书好、模样好、性情好,前段时间她外甥女因为甲状腺开刀后的瘢痕增生,陆阿姨托到西西问问的,她辗转到她导师那里,人情托人情,才看到了一个专家号。后来听外甥女那头说,贺医生托关系的时候说的是家里亲戚姨妈,不是家里保姆阿姨。陆阿姨感怀得很,适才投桃报李也要帮着说几句,“遵医嘱有什么不好。不要钱的医嘱不要太上算哦。”

喻晓寒听着自然欣慰。桌上不怎么动筷子的徐西泽好像对她们女人间的闲话没什么兴趣,对于贺东篱摆出的永远楚河汉界的界限也不禁嗤之以鼻。“你最近医院很忙?”陡然间,他径直问贺东篱。

贺东篱吃完一碗鳝丝腰花面,再端空碗夹别的炒蔬吃,不无不可地应答,“老样子。手术、病房、门诊。”

“没应酬没见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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