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抚摸奏折,说道:“恐怕不成。”
“天意岂非人力能挡,大树岂非蝼蚁可撼?书结兄不必忧心,一切但听天意便是。”
越临与他四目相对,眉间微蹙,仍在考量。
“兄长所言我已知晓,然而,玉将军几次作保,玉子疖也立下军立状,称自己必将徐国大军斩于马下,不过,兄长所言,我也明白,玉子疖年幼,不可任大将军一职,我已有意让邠琳任大将军,玉子疖为副将。”
“陛下,不可,臣……”
门外宦者来传,称廷尉越临求见陛下,萧青召他进来後,越临看了一眼萧玉悲,见他神情不快,便知此行怕是要白来一趟。
“此乃臣所写奏折,请陛下一览。”
萧青看过以後,问道:“越卿也觉得此事不妥?”
“并非不妥……”越临深吸了一口气。
“而是必败无疑。”
萧玉悲闭上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
萧青闻言,踌躇片刻,便听门外宦者来传,称凤裕候求见陛下。
玉子骁入内,见二人闭口不言,当即拱手说道:“臣闻言,有人觉得臣弟不堪大用,乃一蠢材,臣愿以性命作保,求陛下勿听谗言,错失良将。”
“爱卿当真有把握?”
“十拿九稳。”
萧玉悲与越临视线相撞,萧玉悲对他摇了摇头,随即擡手言道:“既如此,臣也不便多言,陛下自行斟酌便是。”
“臣还有事情要做,先行告退了。”
说罢,萧玉悲似乎睨了一眼萧青。
“兄长,等等——”
萧玉悲加快步伐,没一会就出了宫门,越临叹了口气,也行礼告退。
“丞相,丞相大人!”
“知戒兄——”
萧玉悲停步,面色沉重。
“你我已经尽力了,其实陛下并非冒进,他也是左右为难啊,不任用玉子疖,恐寒了武将们的心,玉家根基深厚,玉子骁又屡立战功,陛下爱贤重才,常常被人说是重文臣,薄武将,若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更要坐实了这重文薄武之名。”
越临稍稍思索,脸上便有了笑意,他道:“幸好这次只派了五万兵马,陛下也是想试试玉子疖的能力,若是他这次惨败而归,我料陛下会派玉子骁上阵,而那玉子疖,恐怕再无上阵的可能,如此,既让几位老将无话可说,也让玉将军有了个教训,倒也不坏。”
“可惜五万将士,到时便要灰飞烟灭。”萧玉悲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知戒兄,今日无事,你我邀上元绛,一同品茶闲谈如何?”
“无心品茶。”
“哎呀,知戒兄,元绛好不容易来一次,怎可拂他颜面?兄长,这样,权当给临一个面子,如何?”
“…………”
“越临,你今年岁几何?”
“劳兄动问,刚满十八。”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老狐狸托生的,罢了罢了,就与你去一趟。”
“丞相大人愿给我这个面子,临不胜荣幸。”
两人边笑边走,听他所言,萧玉悲的神色也松快了些,烈日当空,无风无浪,两人一边闲谈一边不耐暑热,脚下的步伐相比方才又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