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就奇在,大雾将此地掩没,远远望去,只能瞧见些许树影,那光照进来,整片雾说不清是什麽颜色,有红有金,还有一点青色,活像一片霞云似的。”
“果真如此奇特?”
“确实如此。”
云犁思忖片刻,问道:“你可记得是何时所见?”
“大概是……申时?太阳刚下山那会。”
“好,知道了。”
“还有呢,将军。”兵卒又猛灌了一口水,“末将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一彪人马进了此地,仿佛是在盘算什麽,嘴里还念叨着‘逼至此地’‘全军覆没’的话。”
“哦?”云犁狐疑的擡起眼帘,“莫非是敌军之计?”
“此地可有道路通行?”
兵卒顿了一下,说道:“待末将再去打探一番。”
“嗯。”
“等等。”
云犁起身,说道:“清早再去打探便是,现下已到了用饭之时。”
兵卒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末将一早便去。”
次日,刺眼的光洒入帐中,云犁洗漱完毕後,便坐在书案前翻看竹简。
三刻後,茅铧捧着一碗热饭走来,笑眯眯的道了声‘将军’。
“将军,用饭了。”
云犁接过那晚饭,见碗中堆着一片厚实肥美的羊肉,他又瞧了瞧茅铧碗中孤零零的一碗粟米。
“过来。”
“嗯?”
“过来。”
云犁拿起筷子,将肉片一分为二,他夹了起来,将另一半肉放到了茅铧碗中。
“别只顾着我,你们也要多吃些才是。”
“将军………”
茅铧抿了抿嘴,不禁有些触动。
“将军!将军!!!”
兵卒高呼着迈入帐中,他屈膝抱拳,扬声说道:“将军,不曾有山路通行,山石极为锐利,四面皆是如此。”
闻言,茅铧说道:“将军,可用绳索攀爬,以此埋伏,待敌军兵至,用弓弩强射。”
云犁点了点头,说道:“狄膺意图将我等逼至此地,那我等便故作不敌,率些许兵马逃往此地,待靳军追至,必中我军埋伏。”
此时,荀叶端着一碗饭走了进来,他叹了口气,说道:“将军,万一被狄膺料中……”
茅铧挑了挑眉,冷笑道:“狄膺是骁勇,而旁人又是怎样?一群怯鼠而已,胸中更毫无半点筹谋,恐怕连半岁小儿都不如吧。”
“就算用绳索攀爬,也多有死伤,不过……”
荀叶还未说完,茅铧便道:“将军,末将不怕辛劳,此次埋伏一事,请派末将前去!”
云犁沉默了一会。
“将军莫非是信不过我?”
“不。”
云犁擡眼,对上茅铧诚恳的双眼。
“也好,那便由你前去,需得小心慢行。”
“是!末将必不负将军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