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侍卫举着灯笼由远及近,脚步铿锵,直逼此处。
他怒视虞妩华:“你以为烧了一份就能脱罪?原件还在!明日便会上呈御前!”
虞妩华却不答,只是静静望着他,眼神如看死人。
“谢大人忘了问一句——”她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雨声,“这副本,为何会在我手里?”
谢霜刃呼吸一滞。
与此同时,东侧药房方向忽然飘出熟悉的安神香气,浓烈异常——与她身上如出一辙。
他脸色骤变,终于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一明一暗,双线并行!
可当他欲追时,虞妩华已退至墙根,身影即将隐入夜色。
就在此刻,一道玄色身影踏雨而来,伞沿低垂,遮住面容。
风雨骤歇了一瞬。
千钧一之际,一道玄色身影踱步而来,踏碎满地雨影。
伞沿低垂,遮住面容,唯有一缕冷香随风飘散——是帝王专用的沉水龙涎,混着夜雨湿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玦没有看谢霜刃,仿佛他不过是一粒尘埃。
他只淡淡开口,声如寒泉击石:“朕准她进这里,你拦什么?”
谢霜刃浑身一震,双膝本能跪地,额头抵在湿冷青砖上:“臣……不知陛下驾临,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罪不罪,轮不到你判。”萧玦终于抬眼,目光掠过那堆尚在燃烧的灰烬,火光在他眸底跳动,像蛰伏的兽。
“退下。”
声音不高,却重若千钧。
巡夜侍卫慌忙收队撤离,连同谢霜刃也被厉昭亲卫强行拖走。
廊下只剩两人,风雨渐歇,唯有残火噼啪作响,映得虞妩华的脸忽明忽暗。
她缓缓跪下,指尖掐入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乱,不能露怯。
她是昭阳美人,痴傻天真、不识政事,哪怕此刻心如擂鼓,也必须低眉顺眼,如一朵被风吹折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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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只是不想陛下将来后悔。”她声音微颤,像是怕极了,又像是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执拗。
萧玦静立良久,檐下雨滴顺着伞骨滑落,一滴一滴砸在阶前,如同更漏计时,敲打人心。
忽然,他伸手托起她下巴,动作不容抗拒。
指腹滚烫,碾过她冰凉的肌肤,迫使她迎上他的视线。
那一瞬,虞妩华几乎窒息。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不是怒,不是疑,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洞察,仿佛早已看穿她所有伪装,正等着她崩塌第一块面具。
“虞妩华。”他低声唤她名字,像是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你要是恨我,就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心头剧震。
那是前世临死前,他在冷宫门口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她满身血污,蜷缩于枯草之中,望着他披着明黄袍服走来,眼中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