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箭矢离弦,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轨迹飘忽,眼看就要落入前方的草丛里。
然而,就在箭矢飞至半空,力道将尽之时,箭头处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银光,整支箭竟在空中突兀地一折,出一种奇异的蜂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校准了方向,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轨迹,精准无误地贯入了信鸽的胸膛!
“噗”的一声轻响,信鸽哀鸣一声,直挺挺地从松枝上栽落下来,一卷绑在它腿上的细小纸卷也随之脱落,飘飘摇摇地坠向湿润的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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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包括正欲松弦的萧珩。
他的手指还扣在弓弦上,目光却死死盯住那个蹦跳着扑过去的身影。
虞妩华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壮举,欢呼着跑到落鸟处,一把抓起那被鸟血浸染了一角的纸卷。
她献宝似的摊开,凑到眼前,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歪着头,用一种天真懵懂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念道:“姐姐说……鸟儿带的话,不能给旁人看。”
念完,她抬起头,冲着面色已然沉下来的萧珩绽开一个灿烂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笑容,好奇地问道:“七哥哥,这是谜语吗?好难猜呀。我要不要拿去告诉陛下?”
萧珩的眼神在一瞬间骤然冷如寒冰。
他认得那笔迹!
那是柳党核心、内阁学士柳廷钧的席幕僚惯用的“瘦金暗格体”,每一个字都暗藏玄机。
而那声“姐姐”,更是如同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当朝宠妃明霞夫人,柳廷钧的亲妹妹,闺名中正有一个“绮”字,与“姐”音近,是柳党内部对她的暗称!
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从虞妩华手中接过那张薄薄的信纸。
指尖触及纸张的瞬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信纸上的内容简单却触目惊心:“虞氏旧部已联络戍边校尉,三日后可动。”
这分明是一封伪造的、足以将虞家置于死地的栽赃铁证!
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
若非今日被以这种离奇的方式截获,明日此时,这封信恐怕就已经摆在勤政殿的御案之上,紧接着便是雷霆震怒,血洗虞家满门!
他猛地抬头,看向眼前这个依旧满脸“天真”的少女,她正眨巴着眼睛,似乎还在等待他的夸奖。
当夜,围场行宫之内,烛火彻夜未熄。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萧珩帐内的阴影里,正是他的心腹沉砚。
“殿下,那封信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彻底烧毁,绝无痕迹。不过属下已将内容全文录下副本。”
萧珩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穿透夜色,落在不远处另一座灯火通明的营帐上。
“她回帐后,在做什么?”
“回殿下,虞贵嫔并未歇息。她召了身边那位精通香料的崔司香,两人密谈了许久。属下从帐外剪影判断,她们……似乎在比对一份边防舆图。”
萧珩沉默不语,唯有窗外掠过的夜风,吹动他墨色的衣角。
沉砚顿了顿,又补充道:“殿下,属下……还有一事不明。今日白芷退入林中后,那诡异的哨声便响起了。虞贵嫔在摔倒之前,看似在追蝶,实则在林中那片区域停留了整整一刻钟,像是在等待什么。而且……”
“而且什么?”萧珩的声音低沉沙哑。
“属下斗胆近前查看过,虞贵嫔那身霞纱披风的右侧袖口内衬,有被机括反复摩擦留下的细微磨损痕迹。”
萧珩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支在半空中诡异转折的木箭,以及虞妩华那双看似纯澈无邪,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
碰巧?
不,这世上没有这样的碰巧。
这是一场早已布好的局,而他,连同那只信鸽,都只是她局中的一枚棋子。
良久,他再度睁开眼,眸中寒芒与窗外的月色交相辉映。
“备马。”他低声命令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要去见见那位‘傻’贵人。”
帐外风声陡然变得凌厉,吹得营帐的帘角猎猎作响,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缓缓掀开一页无人敢于书写的、惊心动魄的棋局。
夜色深沉,萧珩换上一身不起眼的轻装,如同融入暗夜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行至虞妩华的营帐之外。
沉砚的身影则如一道影子,沉默地停在了十步开外的一处阴影里,警惕地守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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