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肯定去,离着那麽近。”
宋书言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又说:“那我去。”
江至远笑,“怎麽睡一觉睡出良心来了,想起有个妈了,不跟他对着干了?”
宋书言不理会他的玩笑,问:“几点钟出发?”
江至远看了一眼表说:“下午七点开始,三点出发吧。”
宋书言又问:“那我要包多少红包?”
江至远笑:“你又没结婚包什麽红包,去吃饭就行。”
“那省钱了。”宋书言觉得眼睛发涩,他搓了搓脸,说:“我去睡了,时间到了叫我。”他转头往卧室走。
江至远叫住他,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
江至远指着自己去盒马买的一袋子零食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不吃了,怕晕车吐你车上。”
“没事,吐车上你出洗车费就行。”
宋书言不理他,自顾自往卧室走,江至远跟在他屁股後说:“大少爷,去吃点,一会上车带两个垃圾袋。”
宋书言脚步一顿,没回头,垂下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时间还没到,宋书言就醒了,两个人怕堵车,提前出发。
宋书言看着窗外天空灰蒙蒙的,道路两边树叶都落了,树枝光秃秃的,满是萧瑟,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江至远说:“你到了见着你妈,别总摆脸色给她看。”
“嗯”宋书言应她。
俩人沉默一会,江至远忽然笑,宋书言诧异地问:“笑什麽?”
江至远说:“想起你小时候,写的一篇作文《我的妈妈》,你在里面写,我的妈妈每天都要骂我一顿,周末的时候一天骂我三顿。”
宋书言也笑,“你就不能记我点好的。”
江至远又笑:“记你什麽好?记你从小到大就得一张奖状,还是劳动奖?”
宋书言笑,怼他:“是没你优秀,你奖状就跟街边那牛皮癣广告一样,一面墙都贴不下,後来我妈都贴我房间里来了,让我向你学习,我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金灿灿的一面墙。”
江至远挺起背脊,自豪地说:“那说明我优秀啊,怎麽有我这麽优秀的哥不觉得骄傲?”
宋书言敷衍:“骄傲骄傲。”
江至远笑了笑,又说:“你那时候也确实欠骂,我记得你上小学,放学我教你写作业,我在上面说得口干舌燥,喉咙都讲发炎了,你倒好,把鞋子脱了用脚趾头在那夹橡皮玩,愣是一句没听进去。”
宋书言笑:“你後来把我锁屋里揍了一顿。”
江至远又笑,说:“我那时候都要气死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阿姨就是这个脾气,她发完火,过了就过了,她也不记仇,你也不经常回去,你听听就完了,别总跟她对着干。”
他又说:“我们都大了,一年回去就能待那麽几天,掐着指头都数得过来,这辈子能见面的次数也都数得过来,她们年纪大了,你也包容着点。”
“嗯”宋书言应他:“知道了。”
江至远再没说话,半晌他扶着方向盘忽然叹了口气,低声说:“怪我,要不是我……”
宋书言本来在看朋友圈,听到他的话,噌地把手机按灭了,没等他说完,就黑着脸问他:“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别提了?
江至远笑说:“怎麽说两句还急眼了?一天天跟炮仗似的,一摔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