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泡澡的热气仿佛将最后一丝疲惫与寒气都蒸腾了出去,苏寒从浴室出来,肌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莹润光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细腻通透。
然而,这外在的良好状态,却需要内在持续的能量供给来维持。
她走进厨房,看着灶台上那碗刚刚熬煮好的、颜色深沉、散着浓郁草药气息的药膳早餐,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
碗里的内容并非寻常美食,而是她根据自身情况和白家村古方,特意搭配的,用以快补充元气、固本培元的特殊药膳。
味道……
自然算不上可口,甚至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苦涩。
苏寒从小到大,对食物并不挑剔,
或者说,她从未将太多注意力放在口腹之欲上,常常是简单果腹即可,食量也小。
但这一次,情况不同。
给周老的治疗动用紫金针,每一次都需要近乎榨干她辛苦修炼得来的“内劲”和元气。
这并非无的放矢的消耗,而是一种近乎极端的、主动的“淬炼”。
她需要通过这种高强度的、反复枯竭再恢复的过程,强行拓宽自身的经脉,增加内劲的容量和持久力。
这一切的最终目标,清晰地指向那个沉睡在医院里的人
——徐天宇。
徐天宇的伤势远比周老复杂和沉重,所需要的治疗强度也更大。
尤其是至关重要的第三个疗程,尤其是最后一次金针渡穴治疗,预计将持续两个半小时之久。
那将是对她心神、体力、尤其是内劲持续输出能力的终极考验。
如果届时她的经脉宽度和内劲储量无法支撑那么长时间的极限消耗,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徐天宇可能将永远失去苏醒的机会。
她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她选择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提前锤炼自己,将自身的潜力逼迫到极限。
而这难以下咽的药膳,便是支撑她完成这种极端淬炼的能量基石。
“为了最后那一次……”
苏寒低声自语,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她拿起勺子,摒弃了所有关于味道的感官,纯粹将其视为必须完成的“任务”,一口一口,艰难却坚定地将那碗苦涩的药膳吃了下去。
当最后一口咽下,她感觉胃里沉甸甸的,那股药力已经开始缓缓散开来。
收拾好碗筷,她换上了一身符合她医生身份的得体服装,外罩一件厚实的大衣,将自己裹紧,准备出前往周宅。
然而,当她如同前日一样走下楼梯,准备前往往常福伯停车的地点时,脚步却不由得微微一顿。
公寓楼下,静静停驻的并非福伯常开的那辆低调的轿车,而是周正阳那辆她有些眼熟的车。
而车旁站着的身影,也正是周正阳本人。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色的长款大衣,衬得身姿越挺拔,没有系围巾,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下颌。
他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见到苏寒出来,脸上立刻扬起那抹她逐渐熟悉的、温和而克制的笑容,主动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