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直奔到他们面前,看见赵临漳和沈云容,却突然顿下脚步,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他用脏污的袖口擦了擦眼睛。
随後又哭又笑,哇哇的要冲过来,霎时,肖正一脚踹开了他,正好和尚们也赶到了死死将他压制住,为首和尚不断鞠躬道歉,差点惊扰了贵人!
欲将乞丐拖出去扔了,那乞丐却突然大哭:“云容妹妹,我是铁牛啊!”
这一声让原本怕得窝在赵临漳怀里的沈云容,猛的探出身子,连拥着她的男人都疑惑的望去。
那个什麽牛,和他抢女人还绝斗打了一架的猎户,怎麽会变成这样!
“等一下!”赵临漳开口,示意怀里的女人不要着急,以防有诈!
“我真的是铁牛,云容妹妹,救救我!”乞丐痛哭道,他终于有救了!
“你,你真的是铁牛哥,铁牛哥,你怎麽会变成这样!”沈云容在那又黑又脏的脸上依稀能辨认出熟悉的样貌。
“救救我!不要打我!”沈铁牛却只会朝他们哭喊。
“劳烦大师帮他清洗一下,再找处厢房!”赵临漳示意刘虎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抓沈铁牛的那个为首和尚。
“既是施主同伴,那也是我佛信徒,小僧马上帮他洗漱!”和尚押着不明真相的沈铁牛,他是真的恐惧。
“等一下,铁牛哥,他们不会伤害你。他们是带你去洗漱,把手洗干净了才能吃馒头!”沈云容看着他被压制住,仍没松开手里的半个馒头,不知饿了多久才敢进来偷东西吃。
沈铁牛像是明白了,看了看自己已经看不清肤色的双手,点点头,自言自语:“洗干净,吃馒头!”
“对,我们在这里等你!”
沈云容看他们离去,怎麽也想不明白,乡野的沈铁牛怎麽会来到这里,就算是来寻亲或游玩,又怎会沦落到乞丐的地步。
赵临漳拍拍她的手:“先去厢房等他!”
半盏茶後,洗干净的沈铁牛,身穿一身宽松的和尚衣袍,畏畏缩缩的在和尚的身後走进厢房。
一进来,眼睛粘在了桌上的馒头米粥,不断的吞咽口水。
“铁牛哥,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快吃!”沈云容话毕,沈铁牛已经跳到桌前,一手一个馒头,一边各咬一口,直噎得翻白眼。
“铁牛哥,你慢点,坐下慢慢吃!”沈云容看得心惊,真怕他把自己噎死。
两个馒头一碗粥下腹,沈铁牛这才坐下,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八个馒头一大锅粥都吞进肚子,还意犹未尽的看着空锅。
怕他撑起死,沈云容让人赶紧将空碗收拾下去。
“铁牛哥,你怎麽会在这里?”
沈铁牛吃饱了,神志清醒了许多,听到沈云容的声音,红了眼眶。
“我被人骗了,他们说带我来发财,这里随地都是宝贝,我跟着他们坐船,坐了十几日,然後他们把我关起来,每天都得出去山里挖玉石,挖不到就不给饭不给水,我逃一次他们打一次,这条腿都被他们打瘸了!”
沈铁牛一说起自己的腿,眼泪从眼眶争先恐後的砸落下来。
“骗你?你可知是谁骗你来的?”沈云容又气又不忍心,好好的一个大小夥居然被人骗到这里作践!
“是同村的福头,他回来就发了财,还娶了好看的媳妇!”沈铁牛征征的看着自己的残腿,他一心想着要是发财了,云容妹妹或许就会回到他身边。
“那他呢?”沈云容不明白为何他会这麽傻,他和福头非亲非故,他怎麽会带着他一起发财。
“送我上船他就不见了!”
“你可知这关押你们的是何人?在何处?”赵临漳眉头紧锁,难怪时常有走失青壮年家人前去官府报案,原来,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打我!我再也不跑了!”沈铁牛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浑身发抖。
“他怎麽会这样?”沈云容太震惊和难受,一个好好的人怎麽会变成这样。
“肖正,放风出去。慈安寺收留了一个从矿上逃出来的男人!”赵临漳抚着手上碧玉指环,眼眸中的凶狠一闪而过,有些人,根本不知律法为何物,胆大到令人发指。
“王爷,是,属下遵命!”肖正立马行礼後出去。
“刘虎,你多带几人,守在他身边,记住,要在暗处!”赵临漳说罢,拥着沈云容出厢房。
“他这是被打的多了,怕了,以後慢慢养回来,如今最重要是将那些人抓到,不知还有多少个沈铁牛深陷人间地狱!”
“他们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刘虎他们的本事你放心,这慈安的县令只怕也是不干净!”连续两个县令如此行径,赵临漳直觉心中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