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勃
他们在伦敦待了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会陪史密斯夫人到泰晤士河旁散步。
有一天散步时,史密斯夫人问顾清:“Deer,明天要不要陪我去切尔西花展?你可以带上Sean的相机去拍照。”
顾清顿了顿,不想让老太太失望,却听楚言楠说:“祖母,Deer他花粉过敏。”
“这样吗?”史密斯夫人有些惊讶,但也觉得理所应当:“是了,Sean也花粉过敏。”
顾清眨了眨眼,笑:“嗯,对了祖母,我和Nancy过两天就要走了。”
“这麽快吗,为什麽?”史密斯夫人问。
“我们要赶去巴黎找朋友。”顾清解释。
“什麽时候回来?”
“开学的时候。”
晚上,等史密斯夫人睡一下,楚言楠才疑惑问顾清:“为什麽着急要走?”
“因为我们在这里停留太久了,”黑暗中,顾清从後抱着楚言楠,声音闷闷的:“史密斯夫人是我的奶奶,血缘让我们相互依恋,但我们才认识几天,她无法真正让我停留。”
“……”楚言楠回头亲了亲他的唇角:“其实是因为她把你当做你爸,你不开心了,对吗?”
顾清没有说话,楚言楠就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们顾老师啊,是个据了嘴的焖葫芦。”
“那又怎麽样,”顾清把脸埋进楚言楠的颈窝里,声音更闷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嗯。”楚言楠笑着,依偎在顾清身上:“我们才是一家人。”
离开那天,史密斯夫人送他们去火车站,突然拉着顾清的手道:“Deer,我很抱歉总是和你提Sean,原谅我这个早年丧子的老人,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不是他的替代品。”
顾清一愣,看向楚言楠,楚言楠耸了耸肩:“没办法,你不愿意说,只能我替你说。”
早上顾清在楼上收拾行李,史密斯夫人烤苹果派的时候,楚言楠问她:“祖母,你现在爱Deer,是因为他是Sean的儿子吗?”
“当然不是,”史密斯夫人将苹果派放入烤箱,反问楚言楠:“亲爱的Nancy,你为什麽会这样觉得?”
“只是感觉你在通过Deer怀念Sean,”楚言楠垂眸:“可是祖母,Deer就是Deer,不是任何人的遗物。”
史密斯夫人沉默片刻,点头:“我知道了。”
坐上前往巴黎的高铁上,楚言楠辗转拿到维罗妮卡的微信,和她说自己正在前往巴黎的列车上。
因为对于治安的严重怀疑,楚言楠给行李箱和背包都上了锁,甚至拿了条绳子将顾清和他的手拴在一起,说:“其他东西被偷被抢都都无所谓,男朋友不行。”
顾清回握住他的手,面上很无奈,手里却握得紧:“嗯。”
维罗妮卡等在车站,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立马招手道:“楚!这里!”
楚言楠拉着顾清朝她走去,维罗妮卡看看楚言楠,再看看顾清,假装懊恼:“亏我以前还以为你和Vocal是一对,没想到啊……原来哑巴也能上位的吗?顾。”
顾清木着脸:“是的,哑巴也能上位。”
“我就是喜欢我们家顾老师,能怎麽办呢?”楚言楠笑说。
“酒店定了吗?没定先住我家吧,我家司机在外面等着呢。”维罗妮卡带着他们往外走:“对了楚,你的行李箱找回来了。”
楚言楠一愣:“找回来了?”
“对的,但那个时候你已经走了,我也联系不上你,那个行李箱就在我家里放了三年。”维罗妮卡说。
行李箱是几年前的行李箱,箱子里的东西基本上没动过,就是几件衣服,一些药品,一只MP4。
楚言楠给MP4充上电,发现还能打开,笑着叫来顾清,一起听歌——禁果。
“顾清,你知道吗?”楚言楠说:“後来我才知道,这首歌也叫禁果。”
在吉他的声音里,顾清看着楚言楠,想:你就是我的禁果。
禁果给人智慧,让人疯狂,陷入崩溃。
但是他的禁果……顾清看着楚言楠盘腿坐在地上,翻找衣物的手忽然顿住,从一件夏装上捡出一根粉色的草屑。
楚言楠将那根粉色的拉菲草,举到顾清面前,问:“你猜这是什麽?”
“什麽?”顾清疑惑问。
“发毕业证那天,学生撒我身上的拉菲草。”楚言楠将那根拉菲草吹到顾清脸上,笑:“就当那天,我们都在。”
他的禁果让他再理智的废墟上,重获新生。
315狗舍的微信群这几年一直很热闹,毕竟是一起奋斗高考,差点累死在座位上的战友,逢年过节联络一下感情怎麽了?
只是今天有些不一样,是好几年都没有冒泡的顾清顾老师拉了一个人进群,进群先发一张照片,是一根落在衣服里的拉菲草。
阿楠:[图片]
阿楠:看,你们的青春。
于是潜水的衆人一眼就猜到了这个“阿楠”是谁,刷屏问:萨摩耶,你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