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紧紧皱起了眉头,胸口一阵闷。
“(好像小孩子一样的性格,却杀了很多人。)”
这个认知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愤怒与悲哀交织成复杂的情绪,让他握着球的手微微收紧。他能闻到,那消散的躯体里残留的,除了血腥,还有一种被扭曲、被放大、最终凝固在杀戮中的幼稚玩心。
他将那只手球平稳地、轻轻地朝着那具正在加消散的模糊尸体滚了过去。
色彩明艳的球体无声地滚过沾染了夜露和灰烬的地面,准确地停在了那片逐渐化为飞灰的阴影前。
“给你。”
灶门炭治郎低声说,声音里听不出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怜悯。
第一缕晨光终于刺破了天际的黑暗,温柔却不可抗拒地洒落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庭院。
光线所及之处,那模糊的尸骸和那只滚到它身边的手球,如同被点燃的纸张边缘,迅变得焦黑、破碎,继而化作细密的尘埃,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最后一点身影也彻底消散在阳光里。
战斗结束了。
他们……朱纱丸和矢琶羽,就因为一个“十二鬼月”的虚名,被鬼舞辻无惨轻易地怂恿、欺骗,被迫不断地战斗、杀戮,最后又因为鬼舞辻无惨的诅咒死了。
这究竟是他们夺取了无数性命后应有的报应,还是一段从一开始就注定被利用、被抛弃的悲惨命运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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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得出一个简单明确的答案。
只觉得阳光照在身上,带来的暖意也无法完全驱散心底那一片为可悲之物而生的凉意。
唐勿站在原地,捂着的嘴早已放下。
她看着炭治郎的背影,看着阳光下大片空无一物的地面。
她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极其小声地,像是怕打破这黎明寂静般,又嘟囔了一句:
“这下……彻底玩完了啊……”′-﹏-;
灶门炭治郎撑起身子,但脱力和伤痛让他晃了一下。
唐勿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少年的手臂比她想象的更结实,但也布满了战斗留下的擦伤和淤青,隔着破旧的队服传来温热的体温和细微的颤抖。
“谢谢”
灶门炭治郎借力站稳,立刻关切地看向她,那双温暖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她的全身,“你没受什么伤吧?刚才的战斗很危险……”
唐勿摇了摇头,视线落在炭治郎身上,他脸上沾着血污和灰烬,额头肿起一块,队服更是破破烂烂,渗出的血迹深浅不一。
她自己除了被吓到以及沾了点灰尘之外,几乎可以说是完好无损。
看着他这副惨状,再对比自己,唐勿感觉自己……
有点心虚。
还有那么一丁点……难以言喻的……尴尬?
现在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
“(这对比也太惨烈了,我跟个现场围观群众似的,人家在前线拼死拼活…)”
“(现在说‘辛苦了’是不是太官方了?说‘你好惨啊’更像是在嘲讽吧)”
“(要不……给他磕一个?表达一下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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