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双眼蒙着一块黑布,削瘦的厉害。头发微长,服帖的垂在肩上,削尖下巴,雪白的脸,唯独两片薄唇红的泣血,妖气逼人。
他坐了起来,宽松的长袍便顺着动作斜斜拉下,露出了小半个胸膛,单薄的吓人。
医生看着他的脸,想起当日在雨中,这少年撑着一把红绸伞送他出门,白衣红伞,莹碧竹柄,像是画中仙人涉水而来。
医生定定神,突觉口干舌燥,心中暗叫不妙,忙将他衣服拉好,轻声说:“这几天伤口还痒麽?”
“好多了。”周瞳微微笑,双眸隔着黑布,似也能传达那一份安然笑意。
“帮你换药,可能有点疼,忍不住就喊。”
“好的。”
周辄止下手太狠辣。
周瞳微微皱眉,可能是有点疼,但什麽都没说。
医生察觉,便放轻手中动作,轻声问:“疼?”
周瞳嗯一声:“有点。”
医生道:“忍着点,这药性有点刺激,但药效快,你早点好了,也少受点苦。”
周瞳笑笑,没说话。
药换好了,周瞳也痛的流了一身冷汗,医生拿毛巾替他拭汗,一边道:“你倒是能忍,这年头的小孩都不及你。”
周瞳牵牵嘴角,笑容悲怆:“不能忍也得忍。”
是呵,不忍也得忍,不然能如何?
医生用布蒙住他的双眼,系好袋子,刚想吩咐他一些注意事件,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铃声是自己最爱的越剧,《血手印》,名伶和着弦乐唱着:扶君先饮头杯酒,眼泪落杯随酒流……郎君啊,你身後之事莫担忧……
医生接了电话,是妻子的,说了几件家常事,挂了後,听见周瞳问:“医生,刚才那是什麽曲子,怪好听的。”
“是越剧,中华戏剧精粹。你喜欢听?”
“嗯,听起来挺有味道。”周瞳说着,就哼了两句刚才听到的,虽然音不准,可也哼出了些许味道。
医生见他喜欢的紧,便将手机打开,又播放了那支曲子,然後将声音调小,放在他枕头边,说:“我去洗个手,你先听。”
“嗯啊。”
过一会回来,那首越剧正好播放到□,周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医生轻轻叹息,虽然可怜他,可是自己也无可奈何,能做的,只有为他换换药而已。
他收拾好药箱,轻轻合上门,一转身,差点吓得半死。
只见周辄止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後,阴森森的盯着他。
医生清清嗓子,说:“药已经换了,他的伤恢复的很好,你别担心。”
周辄止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却说:“这些日子就谢谢你了,你走吧,以後不用来了。”
“嗳?”医生惊愕,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他几个月来巴不得的结果,所以连忙应着,“好的好的,那我走了。”
走了几步,医生又回头,对周辄止说:“周先生,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您……好自为之。”
还没等周辄止发怒,他就迅速逃出了周家大宅,逃出了几个月来的噩梦。
周辄止气得发抖,浑身发凉,一脚踹开房门,三两步跨到床边,一把将床上的人拉起来,甩到了地上。
“别装死,给我说话!”
地上的人躺在那里,强烈的碰撞疼得他忍不住呻吟,弓起了身子。
周辄止眼神顿时暗了。
他的儿子,现在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露出了大半个身体,宽松的袍子下本来就没穿内衣裤,小半精巧的臀在衣服下隐约晃动……
怒火衍变成了欲火。
他一把采住周瞳的头发,将他翻过身子,接下裤带,掏出自己的欲望,猛地插进了周瞳的身体。
“啊!”周瞳痛的尖叫,接着就是剧烈的反抗:“滚开!畜生!滚开!”
“混账!”一巴掌甩到他脸上,身下动作更凶猛。
“滚开……滚滚滚滚!滚!”
“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畜生!啊啊!……”尖叫声渐渐变小。
“这都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尖叫声,辱骂声,喘息声,呻吟声在空荡荡的宅子里回荡。
周家几位佣人听见,像见鬼似的,喃喃念道:“晦气……真晦气。”
这晦气,何时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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