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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鸢锁魂村(第2页)

喻执下意识要上前查看,却被邬祉一把拽住。

与此同时,村长佝偻的身影从巷道阴影中缓缓走出,他脊背弯成诡异的弓形,青灰色的尸斑如同霉斑般爬满脖颈,嶙峋的指节摩挲着腰间青铜铃铛,沙哑开口:“几位贵客从何处来?祠堂备了热汤,可愿随我……”

“不必了。”

艾玙突然出声,他盯着村长身後那座阴森的建筑,飞檐上垂落的白幡早已褪色,在风中如同幽灵的手臂般摇晃,空气中飘散的并非普通香火味,那扑面而来的恶臭,杂糅着骨灰的腥涩,分明是腐烂已久的尸味,他不着痕迹地往後退了半步。

喻执也察觉到不对劲,手按在剑柄上,江砚舟则默默摸出了腰间符咒。

村长脸上的笑意凝滞,铃铛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四周的村民突然齐刷刷转头,空洞的目光直直盯着四人。

“既如此,客房已备好。”村长的声音愈发阴冷,他拖着步子将衆人带到一间屋子前,门被关了一半,门缝将村长的面容割裂成明暗两半,浑浊的珠直勾勾盯着他,如破风箱的嗓音反复念叨:“莫触灰烬,勿逐磷火。”

当第三遍警告落下,青铜铃铛突然剧烈震颤,刺耳的声响震得艾耳膜生疼。

“吱呀—”门被关上。

除了艾玙已经躺在角落里,其他三人还心有馀悸。

“师兄……怎麽办?”喻执害怕道。

“先住下,轮流守夜。若有异动,立刻动手。”邬祉沉声道。

今夜,注定无眠。

夜雾浓稠如浆,窗纸被某种黏腻的气息浸透,透出斑驳绿影。

邬祉猛然掀开窗棂,腐风裹挟着骨灰扑来,磷火不再飘忽,而是聚成婴儿蜷曲的手掌形状,五指虚握处垂落灰白烟雾,在月光下宛如未干的泪痕。

“起来!磷火有异动!”邬祉甩袖震落案头烛台,铜盏砸在青砖上发出钝响。

喻执惊起时剑柄撞在床柱,江砚舟已掠至门前,霜华剑刃划破雾气,映出窗外诡谲的光。

唯有艾玙将脸埋进棉被,闷声咕哝:“吵死了……”

“妄哥儿!”喻执踢翻木凳冲过去,“那鬼火摆成手印了!”

“不去。”棉被团蠕动半分,露出一截雪白的後颈,“要找死你们去。”

邬祉眉峰骤凝,突然伸手拽开棉被。

艾玙猝不及防,被他拦腰扛上肩头。

少年的咒骂卡在喉间,随着疾跑的颠簸变成破碎的气音:“放丶放我——”

腕间咒文与磷火同时亮起,前方的婴儿手掌突然爆发出刺目幽光,光尾拖曳着化作纸钱形状,翩翩飞向祠堂方向。

转过三道荒巷,衆人在祠堂前的空地上骤然止步。

磷火聚成的魂火高达丈许,照亮祭坛上百口骨灰瓮。

每个瓮口都插着恶鬼纸鸢,翅膀上的血痕新鲜如滴,幽冥鸢神雕像矗立在祭坛中央。

艾玙被重重放下时踉跄半步,盯着雕像瞳孔骤缩。

夜雾在衆人周身翻涌,磷火聚成的魂火将祭坛照得忽明忽暗。

喻执的剑尖挑开恶鬼纸鸢的翅膀,盯着血痕倒抽冷气:“这哪像人血,倒像刚剖出的婴孩脐带!”

江砚舟默不作声地绕着幽冥鸢神雕像踱步,霜华剑的剑脊突然嗡鸣,映出石壁上若隐若现的符咒残纹。

“别碰那些骨灰瓮!”艾玙死死扒住廊柱,灰袍被夜风掀起,半截苍白的脚踝在角落里挣扎,“村长三令五申‘勿碰灰烬’,你们当耳旁风?”

“孬种!”喻执气得踢飞脚下碎石,“若真是陷阱,难道躲在房里就能逃过一劫?”

“是啊,我就是孬种。”艾玙干脆席地而坐,随手扯下褪色发带重新束发,腕间咒文在火光下映出诡异的红,“你们尽管去探个究竟,明日若还活着,我请你们喝酒。”

邬祉突然上前,铁钳般的手指扣住艾玙的手腕。

少年挣扎间起身,单脚蹦跳着骂骂咧咧:“邬祉!你发什麽疯——”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被拖着往前拽,在外的脚在粗糙石板上擦出细痕。

“三丈!双魂同命咒离身三丈才会——”艾玙涨红着脸喊,却被邬祉径直拖到雕像前。

月光穿透穹顶破洞,将幽冥鸢神眉心的纹路与他腕间咒文叠成虚影。

“和我的不一样,但很像。”邬祉拇指摩挲着艾玙腕间符文,触感烫得惊人。

那些流转的纹路竟与雕像底座的残刻渐渐重合,空气中弥漫的骨灰突然悬浮起来,在两人周身凝成细小的锁链形状。

喻执探头张望:“这到底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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