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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共听雪(第3页)

艾玙身上淡淡的花香与新绿草木的清新混着硝烟味,像是最後一捧即将化尽的春雪,冰凉的手指勾住他後颈,温热的呼吸擦过耳畔:“熙和,我可从来没说过那镇幽枢是块玉。”

带着恶作剧得逞的轻笑,艾玙轻巧地推开他。

这次是真的走了,他举起手潇洒地挥了下,“不回头了!”

向北而行,春的足迹竟追不上车轮碾过的辙印,每一寸向北延伸的旅途都在提前支取春日。

舟楫过瓜洲,檐角悬着前朝的铜铃,风过时叮咚作响,恍若千年未绝的市声碎在耳畔。

坊巷间黛瓦鳞次,飞檐斗拱间垂落的紫藤花穗,将青石板路铺成淡紫的锦毯。

酒旗斜挑处,雕花木窗半掩,隐约透出胭脂香与琵琶弦音。

运河支流如丝带穿城,画舫载着江南烟雨缓缓驶过,桥洞下摇橹声欸乃,惊起满塘萍碎,涟漪间倒映着朱楼绮户的影子,晃晃悠悠晕染成一幅水墨长卷。

车马碾过十字街心的汉白玉蟠龙纹,道旁茶肆飘出龙井新香,远处二十四桥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桥畔垂柳依依,似是将昨夜的月光揉碎了,化作万千银线垂在碧波之上。

艾玙忽地将车窗推开半寸,“真好看,我想下车走过去。”

他很久都没回扬州了,依然是这般好看。

邬祉侧目,见少年倚着车栏,发梢被吹得凌乱,眼底却亮得惊人,像是把运河的粼粼波光都敛进了眼底,倒不似初见时的疏离和打量。

“嗯,好看。”他回。

“看来我们真的走了很远,春意绵绵……”

桃花木车栏将艾玙的侧影裁成一幅画,察觉到视线,他顿住,回头盯着邬祉的眼睛:“笑语盈盈。”

“笑语盈盈?”

“我说的是你,邬少爷。”

一进城门,邬家的小厮便来接他家少爷,少爷少爷地跟在後头喊,而且一路上邬少爷长邬少爷短的,艾玙忍俊不禁。

颠簸声里,艾玛的尾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少爷,怎麽每次见我都在笑?”

邬祉没应,突然没头没脑地反问:“饿不饿?”

艾玙笑弯了眼睛:“本来不饿,但被你这麽一说,五脏庙倒是开始敲鼓了。”

清风茶社,水墨山水。茶香袅袅,人声鼎沸。

寻个空位坐下,小二立刻热情迎上,沏上一壶魁龙珠,此茶融合浙江龙井的鲜爽丶安徽魁针的醇厚和扬州本地珠兰的馥郁,沸水一冲,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还有翡翠烧卖丶三丁包子丶扬州烫干丝丶盐水鹅……

吃饱喝足後,艾玙倚着木椅背发了会儿呆,可那些潮湿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地模糊,他轻声喃喃道:“好像味道变了。”

记忆里的扬州,此时该是柳絮纷飞,如今倒比前两年暖得早。

“味道?这十多年都是这个味啊,我们三个自小就住在扬州。”

喻执不信,又尝了口,还是这个味道。

艾玙往後靠,眼底漾出点懒洋洋的笑:“我住哪儿啊?客栈?”

“咱家都在这,但你要和邬师兄住……”

喻执看向坐在对面的邬祉,“要不咱们都去你家住?反正你那院子空房多,而且令尊令堂还没回来吧。”

“嗯,热闹些好。”艾玙晃了晃腿,他无所谓,“反正我住哪儿都行的。”

邬家在南河下街,喻执和江砚舟住东关街,不远也不近。

邬祉垂眸盯着艾玙晃动的鞋尖,忽地转头问他:“你吃饱了吗?”

“嗯……嗯?吃饱了啊。”

邬祉抄起一旁的竹篓,指尖触到对方手腕的温度时才惊觉自己掌心微烫,他迅速收回力,却没松开那截袖口:“各回各家。”

道完,邬祉已经拽着发懵的艾玙融进了人流。

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虽说现在开放,但还是引来了不少目光。

艾玙耳尖微微发烫,他仰头看了眼邬祉绷紧的下颌线,商量道:“少爷,松一下手?”

邬祉缓缓松开手,回头看了艾玙一眼,又转回去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我住在南河下街,不远,一刻钟脚程。”

“行啊。”艾玙晃了晃手腕,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邬祉骤然顿住脚步,果然,艾玙撞上对方停下的脊背。

“若你想跟他们住,现在就可以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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