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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九伴途歌(第3页)

“早言明便是!”喻执忽地捶胸顿足,方才的怒容化作满面热络,“方才多有得罪,小兄弟莫要记挂!此番同路,我这苍冥剑必保你周全!”

艾玙矜持地颔首,他晃悠至阴影处,拎起只豁口竹篓扬手抛来。

江砚舟拧身接稳,篓中物件的重量竟令他身形微晃,霜华剑鞘重重撞在膝头:“这篓中究竟是何重物?”

“没东西啊。号称剑修的小郎君,连区区竹篓都拿捏不住,若逢敌手,怕不是要被兵器坠得跌坐尘埃?”

江砚舟剑眉紧蹙,指尖掐诀稳住篓身。

“走吧。”

邬祉话音刚落,艾玙忽地欺身上前,指尖故意在他腕间咒文上隔着衣料轻蹭了下,温热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低语:“小剑修,”尾音像勾魂的弦,“看来你我要做八十一天的亡命鸳鸯了。”

邬祉下意识想推开艾玙,对方却先一步後退。

艾玙没回头,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又急又脆,那背影挺得笔直,没半分留恋,像片离枝的叶。

暮色渐浓,邬祉看着艾玙施施然跟上队伍,破损灰袍扫过满地狼藉。

秋风卷着枯叶打了个旋,原本三人的赴会之路,如今多了个难缠的不速之客,而那道猩红咒文,正在两人腕间安静地泛起微光,似是预示着这场旅途,注定不会太平。

既然同路,总不能一路无话,喻执决定试着和少年熟络起来。

“嘿!总得有个称呼吧?”喻执晃着脑袋凑近,“难不成往後一直喊你‘喂’?”

“喊什麽由你。”艾玙淡淡道。

怎麽变得这麽冷漠了?

喻执挠了挠头,瞥见对方腕间跳动的咒文,突然拍手笑道:“你瞧着洒脱随性,我便叫你‘妄哥儿’如何?‘妄’字多妙,正衬你这不羁的模样!”

“随你折腾。”艾玙漫不经心地甩了甩衣袖,“不过是个名号,左耳进右耳出的事儿。”

“甚好!”喻执咧嘴一笑,将苍冥剑往肩头一扛,“走!随我们去客栈歇脚。先前接了官府的除鬼差事,就是那些邪祟捣乱,才害咱们中了这倒霉咒。如今鬼物清了,明日卯时还得接着赶路。”

“卯时?!”艾玙顿时瞪圆眼睛,“我平素日上三竿才起!跟着你们,往後连懒觉都成了稀罕物,当真是命苦……”

艾玙垂眸敛目,长睫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唇角微微下撇,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添三分楚楚之色,整个人仿佛霜打的秋草般蔫头耷脑,连凌乱的黑发都似是无精打采地垂落,瞧着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喻执鬼使神差地绕开艾玙,凑到邬祉身旁:“师兄,这卯时啓程是不是太紧?要不……挪到辰时?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邬祉仰头望着漫天星斗,良久才淡声道:“随你。”

江砚舟默默将霜华剑收入剑鞘,隐有欲言又止的意味。

待至客栈,邬祉特意要了间毗邻自己的客房给艾玙。

梆子声敲过三更,整条长街寂静无声。

邬祉抱着叠好的素白衣衫,手里攥着条崭新的发带,踏着满地清辉,停在艾玙客房门前。

擡手轻叩,里头传来慵懒的“谁”。

“是我,送了件厚实衣裳来。”

吱呀一声,木门半开。艾玙披着单薄的灰袍,被他歪挂在腕间当镯子晃的赤金发带早已松散,几缕黑发垂在苍白的脸颊旁,唇却艳得惊人。

他扫了眼邬祉手中的衣物,眸光微闪。

“费心了。”艾玙伸手接过衣衫,指尖触到邬祉掌心时,咒文泛起微弱光亮。

邬祉指尖微缩,却没抽回手。

艾玙没拿发带,只是垂眸道:“发带便罢了,我用不惯新的。”

邬祉也不勉强,将发带收回袖中:“明日午时出发,莫要睡过了头。”

“知道了。”艾玙突然大力甩上门,门板撞得门框嗡嗡作响。

紧接着,里头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要是敢吵醒我,咱们就一起葬在这咒文里!”

邬祉站在原地。

廊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门上,与门内艾玙模糊的轮廓,隔着一道门,却似有某种无形的羁绊缠绕。

那夜,整座客栈唯有更夫梆子声时远时近,再无半分争执喧闹。

艾玙破天荒安安静静,连破窗漏进的夜风都比往日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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