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玙:“邬祉,为什麽有那麽多人怕鬼呢?好吧,这个问题有点蠢。”
邬祉:“不蠢,我明白你的意思。艾玙,你觉得刚出生的婴儿会惧怕鬼怪吗?
他们不知道这些是什麽,婴儿因认知空白,即便面对鬼怪可怖的模样,也不会産生恐惧,恐惧并非天然存在,而是後天认知与经验的産物。
当人们对未知事物形成鬼怪有害的概念认知後,才会在视觉冲击下感到害怕,体现了认知对情绪的塑造作用。
可那不是害怕的根源,树的跟在地底,人的根在心里。
内心是我们一切情绪丶观念丶行为的根源。
人的思想丶情感丶价值观如同深埋心底的根系,影响着对外界事物的感知与反应。
外在形象只是引发恐惧的诱因,真正的根源藏于内心。
人们基于过往经历丶文化灌输形成的心理认知,如对危险丶死亡的担忧,才是恐惧的本质。
就像面对同一恐怖场景,不同人因内心认知差异,恐惧程度截然不同。”
晚风轻拂,银河微微晃动,星星似在耳边呢喃,连呼吸都染上了星光的温柔,这一刻,宇宙的浩瀚与我如此贴近。
邬祉见艾玙的眼神迷离地落在自己的脸上,笑道:“怎麽这麽爱发呆?”
他把手心递过去:“吐出来。”
艾玙动了下唇,随即将荔枝的核吐出来,只是那点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情绪,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邬祉,我们这样会奇怪吗?”
窗边,是个很有意思的位置,你可以听见屋内的聊天声,也同样可以看见窗外的人与风景。
“邬家少爷好像藏了个人,还是个男人!”
邬祉难得和艾玙一样,他眨了下眼睛:“什麽?奇怪?”
他思考了一下,了然于心:“我们坐着的这间房子,之前陈叔说过要拆了重建,但我们都不常住,就搁浅了。
一到雨天,就会长苔藓,行人匆匆而过,鲜少有人驻足,可它不会在意。”
邬祉指了指长天,“夜空里的星,遥远的星辰,无论世人如何定义它们的明暗,如何以传说赋予其意义,它们都悬在自己的轨迹上,闪烁或黯淡,皆由本心。
苔与星,一个低微,一个高远,却都以自己的方式存在,不理会外界喧嚣,不迎合世俗目光。”
就像喜欢一个人,又何须在意他人评说?
爱意如同心底悄然萌发的芽,即使无人知晓丶无人祝福,也自有其温柔与坚韧。
我们不必活成他人期待的模样,在这纷扰世间,若能与倾心之人并肩,像苔与星般,守住本心,共赴岁月,便是最美好的风景。
邬祉指着银河轻笑:“你看这星河欲坠语绸缪,银汉低垂指可留,是不是就是我们此刻这般?”
诗也相酬,酒也相酬。
艾玙眼眶很红,“不止。”
人间多少痴情意,不及与君相遇痴。
邬祉吻上艾玙的侧脸:“傻不傻?艾玙,我这鸦九可是无人不知丶无人不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无论无何,我都愿意一直和你在一起。”
艾玙最後一直在灌酒,不仅是给自己,也给邬祉灌。
他手抖着倒酒,有半盏洒在邬祉衣袖上,却被对方反手握住手腕,往自己唇边送。
“邬祉,我就是怕啊……太多的身不由己,从出生就已经决定了,我没办法选择,我没有办法。”
邬祉不知是醉了,还是怎麽了:“艾玙,有我在,我们一定能永远在一起。”
“相信我。”
邬祉用手帕擦干净艾玙的手,笑得很傻:“真好看的手。”然後擡头,“长得也好看。”
艾玙觉得邬祉真是醉了。
邬祉揽住艾玙的腰,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睡吧,别想了,要相信我。”
可两个人都很晚才睡,究竟是谁醉了,到底也没想清楚。
隔天一早,邬祉特意指给艾玙看墙角新生的苔藓:“你看,它也在长。”
望断天涯,雾霭重重,艾玙很珍惜与邬祉的每一刻。
星一丛,月一丛。
朝也逢,暮也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