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智子喝道:“愣着干什麽!带他走啊!离开此地,越远越好。”
聂子坤终于回神,一个激灵,扶起床上的李漾拉上李青晚就跑。房门打开,另两名道士持剑闯入房间来,拔剑配合谷智子和那黑影缠斗。
吉时未到丶阵法未成,天时地利人和全不占,这是一场险仗。
李漾神志方醒,面色苍白,腿脚虚浮发软,被聂子坤半托着往下跑,几人跑至院中,全都神色茫然。
李青晚问道:“我们去哪儿啊?”
“不知道,先跑吧。”聂子坤道。
几人打了辆车坐上,吩咐师傅往城外开。
李青晚腿都还是软的,坐在车上不住地发抖,搀扶着身子软趴趴的李漾。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她问聂子坤:“道长,那就是跟在我侄子身上的东西吗?”
“是了,没想到那麽凶,困鬼阵还没准备好,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他,我当时以为驱邪符就能驱赶它,真是天真了。”
“那怎麽办,怎麽办呐?”
聂子坤说:“只能等消息了。”
他看向虚脱的李漾:“它是你的冤亲债主,对你执念太深,而且和你的联结太强,要是这种执念无法解除,恐怕谁也超度不了它。”
李青晚问:“什麽意思?冤亲债主。”
此时李漾带着哭腔对李青晚说:“姑姑,对不起……”
李青晚茫然:“什丶什麽?”
“它是周弦柱,我的好朋友。”
“什麽!周家那孩子!”李青晚坐直了身体,音量不自觉拔高,“车祸里死的那个!”
话落意识到什麽:“阿漾,你恢复记忆了。”
李漾点点头。
李青晚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显然完全没想到:“它丶它这是要干什麽,它这是为什麽!”明明生前是一个挺好的孩子。
“对不起。”李漾深深地低下头。
李青晚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女人的眉目间有着哀伤丶忧愁丶担忧:“但是它现在缠上你了,该怎麽办才好,它到底对你有什麽执念,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它怎麽能这麽害你!”
李漾的下巴快要抵到胸前,唯独这点,他不敢说,羞于啓齿。
此时,坐在车上,他仍然偶尔恍惚,分不清梦和现实。
旁边的聂子坤适时开解道:“人鬼思维不同,不能用生前的情感来评判它,人类的一句坏话,一点不敬的冒犯,在它那里都可能是死罪。”
李漾问:“如果超度不了会怎麽样?”
“超度不了,就只能强行杀死它,如果超度三次都失败了,就只有杀死它这一条路了,杀鬼也是会造恶业的,不到万不得已,我观不会这麽做。”
李青晚:“那现在……”
“现在只能希望我师父师叔能困住它并成功超度它了,如果没有,恐怕它还会来找你。”他看着李漾说。
李青晚听得面色苍白:“难道就没有什麽别的办法了吗……”
此时聂子坤的手机滴滴几声,传来消息。
他拿出来一看,眉目一沉。
“它跑了。”
车里顿时变得安静。
李青晚和李漾都面色惨白地看着他。
聂子坤往下翻谷智子发来的长条消息,看完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符泡了水让李漾喝下:“你中断一次,再喝两日,能暂时让它找不到你,切记,这次不要再回应它的呼喊。”
“另外我师父让你离开临水县,它的感应范围没有那麽远,你走得越远,它对你的感应越弱。”
“还有就是,我师父让你千万不要摘下来那串建木珠,你现在身上魂魄不稳丶阴气重,除了它,还容易碰到其他脏东西,建木珠能平衡你体内的阴阳,戴着它能滋阴补阳,调和你的体质,就算它找来了,只要它不动手杀你,你也还能活命。”
他又掏出一沓符纸塞到李漾手上:“这些你拿着,我师父写的,灵力比我强很多。”
李青晚越听越不安:“道长这是什麽意思。”
她不是没听明白,是无法接受所以本能地又问一次。
聂子坤又解释一遍。
“就是让李漾暂时离开临水县的意思。”
“我师父和师叔会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再次设阵,用你的生辰和头发指甲,引它前来超度它,等到他们超度成功了,你就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