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似乎没搞明白。”
“我能这样找上你摊牌,显然是不准备跟你继续拉扯了。”
“那你想干什麽?”江东楼有些不解。
在他看来,他和江晚的斗争终究有人会出局,哪怕那个人是他也糟糕不到哪儿去。
“自然是好好跟你算算账。”江晚这话说得阴恻恻的,江东楼有些发毛。
“你为什麽不看看我给你的文件呢?”
江东楼这次如梦初醒般翻动他怀里的文件。
哪里是什麽合并方案,全都是他这些年以权谋私的证据。
好在这些证据就算提交也不足以致命,顶多让他的资産缩缩水。
然而,翻到最後一页时,他脸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
“你……”他语气不稳的开口。
江予梁不明白是什麽让父亲如此神色,于是探身去看,江东楼却慌乱的盖住。
“当年宁昉把所有罪名都担下来了,那个心脏病犯的司机便很容易被忽略。”
“你肯定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吧,又或者你还是心不够狠,竟然敢把制药丶下药的人都留着。”他语气嘲讽,怒气却掩盖不住。
“不可能……”到了这时候,江东楼的反应却是不愿相信。
不愿相信自己明明处处防备盯紧,却还是让江晚查到了蛛丝马迹。
他烦不胜烦一团乱麻,又是疑惑又是猜想,不知道江晚究竟要怎麽对他。
在这纷乱的思绪中,他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不是为了安危把他藏起来了,你是靠他给你查线索。”他咬牙切齿的开口。
江晚并未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为什麽,为什麽……”他只一个劲的质问。
明明是手足兄弟,为什麽要谋害于他。
江晚实在想不通。
这些年,江东楼是他最大的怀疑对象,但他一直觉得本能和模糊的线索并不能盖棺定论。
况且,依照他对江东楼的了解,他不是个爱慕权利之人,那麽究竟是什麽让他对兄弟下手。
“哪有那麽多为什麽!”
“我恨他!”受不了江晚的质问,江东楼怒吼道。
“从小到大,大家眼里只有他江汉极,哪曾把我放在眼里。”
“行,我不如他聪明有经商头脑,我技不如人也就认了,可父亲为何那般偏心。”
“公司股份他占大头,珠宝房産大方相送,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为何同在一个学校,父亲明明接了他却独独把我忘在学校。”
“我是他的陪衬品吗?”
江东楼满脸的不甘心,明明年近五十,此时却露出孩子般迷茫的神色。
“他江汉极享受一切,爱的人是乔家独女,结了婚一家三口幸福快乐。”
“而我,不过是爱上韩舒,却要当衆下跪才得父亲松口。”
“本以为此後可以幸福,却只是带着老婆孩子在江家形如陌生人,他们何尝正眼瞧过。”
此般情形江晚以前见过,爷爷对江东楼确实多有不满,一家相聚时对他们没个好脸色。
那时候江东楼总是干笑着,脸上的窘迫连他一个孩子都看出来了。
但这并不是他可以痛下杀手的理由。
“你的遭遇不该用我父亲的死来泄愤。”
“他该死!”江东楼却再度狂吼。
“韩舒身子本就不好,生了江予梁更是细心养着。”
“可江汉极明知她鱼肉过敏,却端了鱼羹给她,若不是过敏导致呼吸急促,她怎麽会走得那麽突然。”从前种种,哪怕再次回忆仍是愤怒。
江晚却不信。
“不可能。”他下意识反驳。
父亲在他心中是极好的,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