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龙北琴笑着,血顺着后背流进衣摆,大哥哥说过,要陪你吃桂花糕,要教你做糖画哪能说话不算数?
玄甲卫的箭停住了。
陆沉望着龙北琴背上渗血的箭孔,突然想起大祭司临终前的话:龙北琴疯了,他竟为了个凡人,连神格都不要了。
陆沉挥了挥手,去禀报大祭司,就说龙北琴身边,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玄甲卫们退去。王婶扶起龙北琴,手忙脚乱地给他止血:阿璃她爹,你这伤
不碍事。龙北琴笑着,看向缩在墙角的阿璃,阿璃,别怕。
女孩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哥哥,疼不疼?我我再也不让你挡箭了
不疼。龙北琴摸了摸她的头,大哥哥要是疼了,你就给我画糖画,好不好?
阿璃抽抽搭搭地点头。她从怀里掏出半块桂花糕,掰成两半,塞给龙北琴一块:大哥哥吃,甜的。
龙北琴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糖霜已经苦,可他却觉得,这是他吃过最甜的东西。
傍晚时分,周正阳带着衙役赶来。他手里举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东巷护坊,下面还画着糖画摊的图案:龙先生,官府给您派了护卫!以后再有人来闹事,您尽管喊我们!
龙北琴笑着接过木牌:谢了,但不必。
怎的不必?周正阳急了,那玄甲卫说,大祭司的人还会来!您一个人
我有阿璃。龙北琴望着蹲在糖画摊前画凤凰的女孩,她画的凤凰,比神明的神威还厉害。
阿璃抬起头,举着刚画好的糖画:大哥哥,你看!这是给你的!
糖画是只振翅的凤凰,尾巴上缀着颗红豆。龙北琴接过糖画,指尖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
远处传来晚钟。王婶收拾着糖画摊,嘴里念叨着:阿璃她爹,明日咱们去太液池看锦鲤吧?阿璃说要给大哥哥捞条会跳的。
龙北琴笑着应下,目光落在阿璃间的糖纸小花上,明日咱们早些去。
风卷着糖香掠过东巷,吹起阿璃的梢。那里,一朵小小的、白色的花正在暮色中绽放——像极了三百七十一天前,太液池边的初见。
(未完待续)
下章预告:
太液池的锦鲤果然会跳出水面,却叼着半块染血的琉璃盏。龙北琴的手一颤,三百七十一天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盏琉璃盏,原是他亲手送给萧洛璃父亲的生辰礼。与此同时,阿璃突然起高烧,口中喃喃着阿爹别怕,她手腕上浮现出与龙北琴神格相同的紫金纹路。神国的阴谋正浮出水面,而阿璃的真实身份,竟是
终章归处
太液池的暮春来得迟。
龙北琴蹲在青石板上,看阿璃踮脚往锦鲤缸里撒鱼食。女孩的间别着朵新折的桃花,粉瓣落在靛蓝围裙上,像滴落在宣纸上的胭脂。
大哥哥快看!阿璃突然拽他的衣角,那条红鲤鱼跳出来了!
龙北琴抬头。果然有条赤金锦鲤跃出水面,尾鳍上还沾着半片桃花瓣。更奇的是,鱼嘴里竟衔着半块染血的琉璃盏——和他记忆里,萧洛璃父亲糖画摊的招牌材质一模一样。
是是你阿爹的盏。龙北琴的声音颤。
阿璃歪头:阿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百七十一天前的深夜,萧洛璃的父亲被押在祭台上,玄冰剑架在脖子上。他望着台下的龙北琴,喉间涌出黑血,却仍笑着喊:阿璃,莫怕。爹给你留了糖画,藏在藏在太液池的莲花底下。
后来龙北琴命人烧了糖画摊,却没找到那盏琉璃盏。原来它随着萧洛璃的残魂,沉在了太液池底,被锦鲤衔了三百年。
阿璃,龙北琴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记得什么?
女孩的眼睫颤了颤。她望着潭水里的倒影,忽然笑了:我梦见有个穿青衫的大哥哥,给我买糖画。他说,等阿璃及笄,要送我红豆手钏。
龙北琴的指尖烫。那是三百七十一天前,他还没成为神明时,最普通的一天。他蹲在糖画摊前,看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踮脚要糖画,说:大哥哥,我要凤凰,尾巴上要红豆。
阿璃,他轻声说,你阿爹说,红豆最相思。
阿璃点头,大哥哥,我们把这盏盏带回去好不好?阿爹的糖画摊,该重新支起来了。
龙北琴刚要应,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周正阳跌跌撞撞跑来,官帽歪斜,手里攥着染血的帛书:龙先生!神国神国的残党攻进京城了!他们说要拿阿璃祭旗!
阿璃的手顿了顿。她望着周正阳脸上的血痕,突然伸手拽住龙北琴的袖子:大哥哥,我怕。
龙北琴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冷得像淬了冰:他们要祭旗?他摸了摸腰间的糖勺——那柄用玄铁剑熔铸的糖勺,此刻还带着体温,那就让他们尝尝,被祭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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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畔的桃花林成了战场。
玄甲卫的刀枪映着血月,神国残党的法袍染着黑雾。龙北琴握着糖勺,糖稀在掌心凝成赤金长剑——那是他用三百七十一天来的悔恨,用阿璃的笑声,用东巷百姓的期盼,铸就的人间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