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急于给予,反而坏心眼地,耐心地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
如同隔靴搔痒。
焦灼感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格外难熬。
夏林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没入凌乱的发间。
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蓄满了眼眶,将长睫沾得湿-漉-漉的。
理智的防线,节节败退。
一声带着泣音的轻声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像是投降,又像是认命。
他闭了闭眼,浓密的睫毛如同被雨打湿的蝶翼,剧烈地抖了几下。
再睁开时,眼底弥漫着无奈的水光。
他微微咬住下-唇,微微发颤的纤细手指,缓缓撑住了。
破罐子破摔。
他根本不敢低头去看程燃的表情。
只能偏过头,将滚烫的脸颊埋进自己的臂弯,逃避那要将他灼穿的目光。
进行到一半。
夏林意识混沌,浑身细颤,全靠一股意志力支撑。
忽然。
“叩叩叩。”
敲门声如同惊雷,骤然炸响在寂静的卧室里。
夏林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
这里是程燃的私人别墅,平日里除了定期打扫的阿姨,还能直接进来的……
只有沈烬。
果然,下一秒,门外传来了沈烬熟悉又不耐烦的嗓音。
隔着厚重的门板,有些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
“哥?妈让我给你送汤过来。”
那次兄弟俩不欢而散後,沈烬和程燃便陷入了冷战,互相视而不见,连话都不曾说一句。
这次,是他们的母亲看不下去,硬逼着沈烬过来,送上她亲手炖的补汤,想缓和兄弟关系。
沈烬内心一万个不情愿,脸上也没什麽好脸色,敲门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子敷衍和躁意。
“哥?听见没?”
他又加重力道敲了几下,门外安静了片刻。
而门内。
夏林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和灵魂,僵成了一个人偶。
他依旧保持着跨坐的姿势,在程燃身上,一丝一毫都不敢再动。
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胸口都忘了起伏。
一双因情动而湿润迷蒙的眼睛,瞪得很大,满是巨大的惊恐和慌乱。
直直地望向身下的程燃,似乎是无声地求助,又像是在质问他,该怎麽办。
他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咚咚咚……
快得几乎要跳出来,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每一秒的寂静,都被无限拉长。
门外的存在感如同实质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程燃也停下了所有引导和逗弄的动作,手臂依旧牢牢圈在他的腰上。
眼眸微微眯起,里面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以及一种更为复杂,难以捉摸的暗芒。
他同样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感受着身上人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比起夏林的紧张,程燃倒显得镇定自若。
擡手,在夏林紧绷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又顺着脊线,揉上他微微战栗的腰,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与此同时,被打扰後,冷冽又不悦的声音响起,传向门外。
“什麽事?”
门外的沈烬语气硬邦邦的,重复了来意。
“妈炖了汤,非让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