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
程燃微微颔首,彬彬有礼。
导师又叮嘱夏林好好休息,这才离开了病房。
门一关上,病房里的空气陡然凝固。
夏林闭上眼,将头转向墙壁。
程燃重新坐回椅子,没有离开的意思,拿起刚才的文件翻阅起来。
第二天上午。
夏林缓缓睁开眼。
病房里异常安静,护士刚刚推着推车离开。
程燃不在。
夏林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来,带来一阵晕眩,咬牙忍住了。
离开的好机会。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不能再回到酒店房间,不能再回到程燃身边。
掀开被子,动作迅速地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针孔处渗出一点殷红的血珠也顾不上擦。
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拉开病房门,走廊里暂时没人。
他低着头,心跳如鼓,强忍着身体的虚弱感,
脚步虚浮地朝着记忆中电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投入了医院外面喧嚣而自由的空气里。
柏林陌生的街道上,阳光正好,行人步履匆匆。
夏林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个迷失了的孤魂。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逃离。
逃离医院,逃离酒店,逃离程燃掌控的每一寸空间。
身体的疲惫一阵阵袭来,双腿沉重。
异国的语言如同天书,路牌上的德文扭曲陌生。
他走过宏伟的勃兰登堡门,走过游人如织的博物馆岛。
喧嚣的世界仿佛与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他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不知不觉,拐进了一片相对僻静的街区。
街道两旁是古朴的建筑和一些小型店铺。
阳光被高大的建筑遮挡,显得有些昏暗。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喘息片刻。
“Geld!Handy!Sell!”
一声粗鲁的呵斥自身後响起。
夏林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搡在墙上。
後背撞得生疼。
一个穿着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的高大白人男子堵在他面前。
眼神凶狠,嘴里快速地吐出夏林听不懂的德语。
一只手粗暴地伸向他裤子口袋,那里放着唯一值钱的手机。
“No!Stop!”
夏林惊恐地用英语大喊,下意识地护住口袋。
争执推搡间,那个男人力气很大,一把将他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