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迷雾重重“如果是真的刀,会害怕吗?……
梁陪章很快又打了过来。
封竞挂断了,回过去信息说他知道了。
他转过身,看见铛铛从夏星燃的怀里下来,换了个地方继续喂黄豆,夏星燃蹲在旁边,手支脸歪着头看他。
围墙的阴影恰好斜着遮住了他一半面庞,是以封竞只看到了他弯起的柔软的嘴唇,然而鼻梁往上都落在黑暗里,包括那双眼睛。
大约注意到封竞的目光,夏星燃朝他看来,随着转脸的动作,那双眼自暗处显露,在月光下显得澄澈明亮。
“怎麽了?”夏星燃问。
“没什麽。”封竞走过去,伸出手。
夏星燃愣了一下,抓住那只伸过来的手,从地上站起来。他看了一眼被封竞攥住的手机,想问是谁的电话,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夏星燃低下眼,看自己拖鞋露出的脚趾,脚趾往里蜷缩起来,他擡起头看着封竞说:“我还有几天的戏就要杀青了。”
封竞估算他的拍摄进度,差不多该杀青了,他看过《无烬》完整的剧本,对辛小欣结局那场戏印象深刻。他问:“辛小欣下线的那场戏拍过了吗?”
“还没有。”夏星燃说,“许导说留在最後拍。”
“会紧张吗?”封竞注视着他,用很慢的语速问,“我记得最後那场戏你要拿刀。”
辛小欣为掩护同僚甘愿暴露身份,临死前心有不甘,拿刀捅伤了郑晔和几个马仔。
夏星燃想了想:“不会吧,都是道具,又不是真的。”
封竞问:“如果是真的刀,会害怕吗?”
夏星燃愣了愣,明明是平常语调,但他总觉得封竞的这句问题似乎别有深意,好像封竞在接了电话之後就有些不对劲。他朝面前的男人看去,封竞却没有在看他,而是将目光移到别处,胸膛似乎起伏了几下,轻呼一口气,然後才又看回来,用平静的语气说:“我随口问的,不用在意。”
沉默了一会儿,封竞又问:“杀青那天我去探你班,好不好?”
夏星燃抿了抿嘴唇:“嗯。”
铛铛的馒头终于吃完了,站起来拍拍小屁股,朝夏星燃看过来。
夏星燃知道该带他回去了。
“回去吧。”封竞将保温包里剩下的馒头递过去,“晚安。”
夏星燃接过拎在手里,点头:“嗯,晚安。”
他却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离开封竞,手指攥着保温包的袋子:“你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吧。”
回去还得两个小时,到家最早也11点多了,夏星燃似乎猜到封竞想说什麽,抢先道:“我不困,我还要看剧本。”
封竞看着他,眼中终于带了点笑意。铛铛跑过来说再见,封竞在他头发上摸了摸,馀光一转看到夏星燃,似乎也用期待的眼神在看他,封竞于是笑了笑,擡起手也在他头发上很轻地碰了一下。
开车从斜坡下来,封竞望向後视镜,夏星燃牵着铛铛目送他,直到车拐弯再看不见了。
封竞脸上的笑容便也消失了。
下山,穿隧道,进市区,一路通畅。下车後,封竞先给夏星燃发信息,接着坐电梯上楼,到了一户门前,擡手去摁墙上的门铃。
为什麽不直接开门?因为他回的不是自己家。
等了半分钟没人应,封竞失去耐心,直接敲门,声音很重。
门里传来脚步和不快的抱怨,大概从监控里看到是谁,抱怨瞬间消失,门开後,梁陪章顶着鸡窝头出现了。
封竞直接跨进去,梁陪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抓了把头发才将门关上,跟在封竞身後问:“你怎麽过来了,这都几点了?”
封竞道:“你跟我说那些还指望我能睡得着?”他走到茶几前停下问梁陪章:“到底怎麽回事?”
梁陪章揉了揉眼,坐下在沙发上喝杯凉水清醒,开始回忆。晚上他约了时观棋和他经纪人吃饭,也不知道怎麽,聊着聊着话题就拐到夏星燃身上,中途时观棋的司机上来给他送胃药,梁陪章就趁机出去上了个厕所。
“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听他们在包间里说话,时观棋那个司机问他们刚才说的夏星燃是不是二十出头,现在在影视城拍戏那个,他说他认识,说夏星燃曾经把他爸捅伤过,我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走进去问怎麽回事。”
梁陪章也不想听风就是雨:“这事我肯定会去核实的,但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个醒,所以就立马给你打电话了,结果你没接,害我还往你家白跑一趟。”
封竞眉头紧锁,低垂着眼,许久没出声,客厅里静到落针可闻,梁陪章忍不住又喝了口水。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性感睡衣的女人靠在门框上,摆出撩人姿态,在察觉客厅里还有另一个男人以及对方身上往外散发的低压後,又慌忙将衣服捂紧。
梁陪章不耐烦地挥手让她赶紧进去。
封竞馀光瞥见,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等卧室门重新关上他才问梁陪章:“他们是不是故意让你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