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程露。脑部胶质瘤,他们辗转大半个中国,南北最有名的意愿都去过,最后钱花光了,人也没有了。想起那段时日,丁易仍旧觉得窒息,眼睁睁看着爱人被病痛折磨,被病魔带走,你却束手无策,她每日每夜难以入眠,而他同样无法睡一个踏实觉。到了最后,大家甚至觉得程露走了,对她自己,对丁易都是一种解脱。年轻的生命固然惋惜,可谁也不愿意看着同样年轻的丁易被拖入深渊,无法自拔。找医生,安排床位,丁易一刻也没耽搁,在一个小时之内替她办妥了,并且安慰徐洛初,说一点事情没有,不要自己吓自己。徐洛初这么想着也对的,和程露一比,好像都算小病。她打电话给他爸爸,让她爸如论有没有床位,先和她妈一起来江城,徐爸爸说现在比较糟糕的是徐妈妈的状态,她一听说要再次动手术脚都吓软了。徐洛初知道会是这样,她妈心态不能说不好,但是胆子一向很小,肾结石痛,她都能给想象出癌症来。徐洛初又打电话给徐妈妈,做她的思想工作,徐妈妈听到女儿的声音崩不住,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觉得自己应该不久于人世。徐洛初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你要是死了,不是得病死的,是活活被自己吓死的。你看看你,能吃能睡,面色红润,身体哪里像生病的样子?”“可我确实是生病了?”徐妈妈呜咽着,“医生说切完病理还要送检……”“送检就送检啊,至少现在没说是癌症,只说是病变。如果真的严重,直接就给你下定论了,叫你做手术加化疗了。爸和我讲,化疗都不一定的事情,而且即使是癌,也是早期的,怕什么。丁易帮忙问了医生,乳腺癌治愈率百分之八九十,你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徐妈妈一听说不容易死,好像又活过来了一般,“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来江城啊,丁易已经在帮忙找床位了,你们马上出发,除了医保卡身份证还有这次的病历资料,什么也不用带。”“那换洗衣服还是要带两套的……”徐妈妈补充说。“……”徐洛初不想和她妈拌嘴,直接挂了电话,她要给周滢打个电话,晚上得和她挤一间房,虽然是自己的房子,但是房间是她在住着,就应该尊重她。周滢一听说情况也紧张起来,徐洛初又根据丁易提供的情况,解释了一通。周滢听完,开始安慰徐洛初,徐洛初经过这么一大圈下来,思路变得清晰起来,刚开始的惶恐不安似乎不见了。没病最好,有病就治,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沟沟坎坎,跨过去就是了,她安慰自己。回办公室等丁易的电话,看着日期,希望能尽早动手术。方秘交给她的事情还没完全做完,她今晚本来想加班做,现在看来不行了,甚至要请很多天的假。她提前和方秘说了请假的事,几天暂时还没定,请假是一定的。方秘听说是徐洛初母亲生病,看她又面色沉重,自然是同意给假的。徐洛初一个劲地道歉,进了医院,走了一圈才知道,徐妈妈的病确实算不得什么。肿瘤科什么病都有,看不到明天太阳的病人比比皆是。因为有了对比,原本很沉重的心情,松快了不少,徐妈妈的左胸保不住,但是医生下了结论,性命无虞,至于是几期,现在不好判断,大概率还是初期。命才是最最重要的,所以他们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无非是花钱多少的问题。徐洛初冲动买车,十分后悔,现在钱都付了,退也不可能,万一将来要用钱怎么办?她知道家里还有积蓄,兴许用不上她这十万块钱,但是有现金在手上总归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