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那位女生大胆的提问,之后的问题就显得中规中矩许多。在回答完最后一个提问后,方舒然在众人的掌声下离场,而迎新大会也就此进入了尾声。
散场后,就连不甚了解时越的陈落姝都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不佳,整个人散发着疏离冷漠的气场。
她歪头用眼神询问许浣溪,然而后者也只是向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顺着人群向出走,陈落姝冥思苦想要怎么和时越搭上话,却在出口的台阶处眼神一亮,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哥哥!”
和她并肩走着的许浣溪,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两个男人,而其中一位,正是方舒然。
第26章少年事这辈子也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方舒然和陈霖安刚与各位校领导拍完合照,此时又被一群学弟学妹包围住,这才被许浣溪等人遇到。
陈落姝喊完哥哥后向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兴奋地跑了过去。这种情况下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打个招呼,可许浣溪偷偷瞟了眼身边的时越,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根本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许浣溪当即就选择跟着时越下楼,同时嘴里小声念叨:“小越,你慢一点,我要跟不上你了。”
她今天又没穿高跟鞋,怎么还是这么娇气。
时越这么想着,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伐。
许浣溪这人有个习惯,在平地上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都能健步如飞,下楼梯的时候却一定要一阶一阶慢慢走。在乘坐向下的自动扶梯时则会更加谨慎,她之前曾在扶梯口前站立良久就是不下楼,还被时越吐槽过“怎么?没找到喜欢的台阶”云云之类的话。
礼堂的这台阶又长又陡,时越便转过身立住,看着还在小心翼翼挪步的许浣溪,从裤兜内伸出手递向她。
许浣溪微怔了下,一晃神的功夫竟被自己的一只脚绊倒,重心不稳导致整个人就这么向前倾去。
而下一秒,她便扑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他的心跳声很沉稳,衬得她尚有余悸的心脏跳动更加明显。她抬头去看,正好撞入时越深不见底的墨色深眸中。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嘈杂人群,两人神态自若地自然分开,以致于这个让人侧目的环抱并没有持续太久。
陈霖安和妹妹说着话,视线却放在了身边好友伸出去又默默收回的手上。
刚才女人快要摔倒的地点,恰恰好就是在他们的面前。
眼见时越就要离开,陈落姝心里焦急,却又不知要说些来强行挽留。三个人中最先开口的竟是陈霖安,他出声问道:“是浣溪吗?”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许浣溪回了头。
向她打招呼的男人果然仪表堂堂,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与烫熨到一丝不苟的挺括西装,可见走的是精英路线。
许浣溪站稳才回应,脸颊带着柔和的笑靥。“是陈学长啊。”
方舒然和陈霖安既是同学又是好友,三人都曾在一所高中就读过。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许浣溪,而且身边之人还是时家的那位小少爷,不,现在应该是该称一声“时总”了。
因着刚回国不久的缘故,他对于时越和许浣溪之间的关系只了解个表面,还以为两人是形同水火的关系,没想到还挺亲昵。
许浣溪苦追方舒然的事情,他这位好友自然全都看在眼里。
可如今,许浣溪对于方舒然的存在熟视无睹,而方舒然倒是又上起了杆子,两人的处境像是对调一样,倒是让陈霖安生起了浓浓的兴趣。
“这么久不见了,你变化很大。”
“是吗?”许浣溪仍旧柔和地笑:“学长倒是没怎么变。”
她并不知道陈霖安先前是怎样的人,但强烈的第六感却提醒着自己,此人绝非善茬。
“正好大家今天相遇,都是缘分,晚上要聚一聚吗?”陈霖安话是问向许浣溪的,眼神却瞟向了方舒然。
而这位向来只会对许浣溪避之不及的好友,竟是从容地点了点头,“我做东风,也算是给霖安接风了。”
可另一边,即使许浣溪没和时越贴近,也能感受到周遭愈来愈低的气压。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抱歉啊,晚上有些事情。”
本来还想客套地说上一句“改日再约”,但想了想身边别扭的少爷,她还是将这句话咽进了肚中。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冷眼旁观他们寒暄的时越,却是歪了歪头,锋芒视线攫获着面前的人,缓声道:“可以啊。”
*
云顶餐厅坐落在国贸大厦的最顶层,从上眺望可将京市的全景尽收眼底。
而方舒然的一通电话,则是让这家至少需要三个月提前预约的餐厅直接安排了观景视野最好的包间内。
五个人围着圆桌而坐,至于座位的顺序也是经历过暗潮汹涌后才达成的,时越不想和那三人贴着坐,同样也不愿让许浣溪贴着他们,最后直接在中间空了一个位置,两边的阵营泾渭分明。
店内有定制菜单,每日的特供餐点都不一样,所以没在点菜这件事上有什么争议。
只是最后服务员离开的时候,许浣溪很自然地对着服务员说道:“这位先生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他那份餐后甜品可以换成别的,肋眼牛排的话可能需要烤制稍嫩些。对了这位先生的所有餐品内不能出现花生酱以及有关于蘑菇的配菜。”
许浣溪顿下来,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等到服务员抱着菜单离开,她才惊觉在场的几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地带着意味深长。
尤其是陈落姝,她刚才想和时越挨着坐却未果,本就不太高兴,现在更是连勉强的笑意都挤不出来了。
她看向许浣溪,试图想从她那张从容的脸上发现出什么来。“浣溪姐,对时越的口味了解得还真是全面呢。”
时越此时一条胳膊随意搭在许浣溪身后的椅背上,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桌面轻敲。他掀起眼皮望向陈落姝,漠然道:“都住一起这么久了,不了解的话才说不过去吧。”
在这个圈子里,许浣溪和时家的事情一直都是常被提起的话题。陈落姝想起母亲之前和友人谈论许浣溪语气中的不屑——那时他们都认为她很快就会被时越赶出去。
可现在已经将近半年,许浣溪非但没有被扫地出门,而且还手握时家的大额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