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跳动的胸口,顾珩仿佛又回忆起来之前略带空茫与苦涩的滋味。与此同时,还有一些酸涩的愉悦。
“躲,躲着您?怎麽可能?”路流光话都说不流畅了,神色游移不定,满脸心虚。
他自己都觉得这模样没有说服力,怕是不能给顾珩一个很好的解释。
心里纠结了好一会,他终于抠着腰间的系带,红着耳朵说道:“其实是那个,我不好意思了。”
顾珩一怔:“不好意思?”
“对啊。”他两只手握着那枚消肿的膏药,递到顾珩的视线里,“那个系带,感觉很奇怪嘛,还被您注意到了,我就不好意思见你了。”
至于梦境里的事情路流光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什麽春梦,完全不清楚。
只是说不适应衣服的话,好像既没有那麽尴尬,也可以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本意是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还美滋滋觉得灵机一动的想法很不错。
却不知道,那天的梦境,并非只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路流光的话语再次将顾珩拉入那个虚无梦幻的画面中。
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凹陷进去的腿肉,还有顾珩那只不安分的手掌。
这下,心虚的人变成了两个。
轻咳一声,顾珩说道:“抱歉,我不该追问的。”
“可看不到你,我会很担心。”
或者说,是想念。
可顾珩害怕吓到路流光,只能用更加委婉的话语。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路流光攥着消肿膏,擡起头可怜巴巴看着他,“下次尽量不会这样了。”
他也不敢把话说死,只能尽量保证,可对着那双水润的双眸,顾珩哪能有责怪的想法。
更何况,他还做了那个肮脏的梦。
“抱歉,我只是有些太担心了。”顾珩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最近干了什麽?”
“是种地,之前不是说过吗?我这里有种子,可以种植出来食物,看!”路流光将一根成熟的麦穗拿出来,展开到顾珩的面前,“明天就可以收割了,我在这边找到了脱皮的机器,还有顾先生买的肉和调料,到时候就可以自己制作食物了。”
“不过可能会不太好吃。”路流光不好意思说道。
他在厨艺这方面没有什麽天赋,最多是做的不难吃,不然当初也不会带上厨艺点满的班凉了。
想到这,他神色有些黯淡。
顾珩喜欢他和自己分享生活,又敏锐察觉到了路流光的不高兴。
“是遇到什麽麻烦了吗?”
路流光摇头:“不是,只是好像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东西。我以前,应该是有朋友的。”
谈及从前,路流光的情绪便少了几分僞装的虚假,也更加让人心疼。
顾珩不知道是什麽让他露出了那样的神色,想来应该不是一个美妙的记忆。
情感的转变同样带来了探究欲的加深。
他想要了解更多的,属于路流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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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发回家以後,王川就一直在想路流光的那番话。
风刃的人和小回真的会来找他吗?老大难道一点都不怕被风刃找麻烦吗?
越想王川越睡不着觉,整个人辗转反侧,在那张充气床垫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焦虑。
偏偏人越害怕什麽越来什麽。
一阵敲门声过後,熟悉的呼唤声传来:“是我,王回。”
不是吧?居然真的来了?
王川心里哀嚎,急得将脑袋抓成了鸡窝。
完蛋完蛋,如果风刃老大真的找他,他要怎麽回应?就按照路老大说的吗?不会被赶出去吧?
脑补了一大堆,王川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路流光,哭丧着脸前去开门。
只是让他没想到,来者除了王回,居然还有意外的人物。
“冒昧打扰,我是阮应月。”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精神矍铄,除了外貌,可比大多数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有活力多了。
王川还没见过这麽大的人物呢?再加上阮应月作为首领常年累积下来的威严,他只感觉腿有些发软。
“您,您好!”颤抖着声音说完,王川只觉得自己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