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正房卧房,连同裴椿住的那间厢房,都用结实的青砖仔细垒起了炉坑火炕。
地面上留着一口小臂宽的火坑,还特意请来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打通烟道丶砌筑火墙。
如此一来,再至寒冬,只需点燃柴火,热气便会顺着烟道蔓延开来,火墙暖了,火炕热了,整间屋子都能被烘得暖意融融,再也不用受那冻缩成一团的苦。
林桃听得睁圆眼:“真好,听得我好生羡慕。”
“那到冬了你便抱上铺盖卷儿来我屋头睡嘛。”裴椿笑着看她,“咱俩夜里说小话儿,不给杏儿听。”
“干啥不给我听?”林杏皱着眉头,蹲到俩人边上。
“你都要成亲做人夫郎了,哪还和我俩有话儿聊。”
“椿儿你气我,喊大哥打你。”
林杏伸出两手掐她的脸蛋,小姑娘缩着颈子咯咯咯直笑:“那是我亲阿哥,最疼我了,你喊我二哥来,兴许还能得了靠山,是吧哥夫?”
哥夫……
他同裴榕成了亲,可不就是裴椿的哥夫了。
边上林桃闷头笑起来,倒是闹得林杏臊红了脸,他用力搓一把:“不同你俩说了。”
见他起身想走,裴椿忙又将人拽回来:“好好不闹你了。对了,你那嫁衣绣好了没?”
一提起这茬儿,林杏脸都皱巴起来。
平山村习俗,哥儿丶姐儿成亲得自己做嫁衣,他从来学不好女红,让他裁剪绣花,不如一棒子敲晕他。
他看看林桃,又看去裴椿,苦着脸道:“大哥都不自己绣,我阿娘非叫我绣,这不为难人嘛。”
“我阿哥管家,他不绣也没人会说他,就我那哥夫,只要我阿哥肯点头成这个亲,穿粗布他都乐呵的。”
“裴榕也乐呵的。”林杏红着脸,伸手挠了挠耳朵,“他说我穿啥样都好看。”
俩小姑娘对视一眼,齐齐捂着嘴笑起来。
窗户正开着,暖风卷着花香拂荡而来。
吹起才悬起的艾草叶,红绳翩跹,碎香入户,一片晚春初夏的宁静。
近来裴松身子越发沉重,这几日晨起,小腿到膝盖都肿起来,路都难行。
他早听林家婶子说起这事儿,月份大时,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不适,都是正常的。
他没当回事,倒是把秦既白吓得不轻,给他揉过肩背丶小腿,如何也放心不下,着急忙慌往陈郎中那儿跑,喊都喊不住。
裴松嘴上虽嫌弃汉子小题大做,可也知晓他是看重自己,心里很是熨帖。
听说小参能补身子,秦既白得闲就拄杖进山,这物件儿不好找,可他生生攒出小半筐。
又听人说哥儿胯骨偏窄,生孩子比妇人更凶险,他早早找好稳婆不说,又请了陈郎中陪産。
裴松笑着叹了口气,又歇了一会儿,待身上舒坦些,慢悠悠到院里散步。
屋子已经盖得差不多,只剩下铺瓦片丶清灰这些收尾的工活。
家中留下一个工匠在屋顶盖瓦,裴榕在檐下帮衬,扶梯子丶搬瓦片,活计有条不紊。
裴松这才瞧了一会儿,就听一阵脚步轻响,满子跑了过来,见裴松正在院中闲步,他道:“大哥,榕哥的喜服和喜被绣好了,阿娘叫我喊他得空去看一眼。”
这结秦晋之好,哥儿家出的嫁妆里,虽通常会备下被褥,可汉子这方也会齐全置办好红喜被。
裴家忙于盖房,裴椿也无暇做绣活,裴松便给付工钱,托了满子阿娘赶制,选大红绸缎绣鸳鸯纹样,既喜庆寓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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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看到宝子们的留评啦,因为後面生了娃,俩人过上了没羞没臊丶有鸡有鸭有狗有娃的美满生活,所以打算完结了~
但是会写些番外(不是很严厉的松哥*非常腻爱孩子的小白
小白:啊~昭儿眼睛长得好像松哥,舍不得打。
裴椿:阿哥,宝宝还小,说两句好了……
松哥:攥拳,捶了两下屁股,裴昭一哭,又抱怀里哄起来(无言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