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旱水两块儿田,旱地自不必说,麦子长势喜人,已经结穗,水田的稻子三月中聚堆播下,如今长成嫩绿禾苗,该插秧了。
到时一家子下地,从早至晚少说得忙上几日,裴松便想趁今儿个日头好,再耙一回田丶松松泥,也好省下些工夫。
才行出半途,远处林桃挎着小篮迎面而来,见了裴松忙招呼:“大哥你出门呀?”
“去耙遍田,过两日该插秧了。”裴松将耙子往上扛扛,“寻椿儿来的?她搁屋呢。”
林桃笑着点头又摇头,将小篮子往前提了提:“来绣花被的,对了大哥,你那小相公的身量尺寸可晓得?衣裳得快些裁了。”
裴松被那句“小相公”闹得面红耳热,他忙挠把脸:“还真不知晓,等晌午吃饭间我问问他。”
“哎呦费那劲儿,待会儿我去问一嘴。”
“他上山了,得晌午才回。”
裴松笑起来,秦既白养了半个来月,终于见好,近些天药材见底,又该上山采一回,因着晾晒少得两日,耽搁不得,他本想明儿个一早进山,谁想白小子说他自己去。
裴松本不多放心,可一想十七八的汉子早不是小娃娃,况且又有打猎经验,没理由拘着人。
他细致瞧了遍他的背,伤浅处痂皮已褪,露出粉白的新肉,伤深处虽结起黑灰的痂壳,又厚又硬,摸起来却已不疼。
裴松担心汉子着短衫会被树枝草叶刮伤手臂,催他换了件长袖穿,又照顾小娃娃般给他拉好衽口丶整平衣摆,细细碎碎嘱咐过几遍,这才放人出门。
林桃点点头:“那行,等晌午吧,大哥我先去找椿儿了。”
“好。”裴松笑着道,“晌午别回了,搁家里吃饭。”
林桃眉眼弯弯:“那我就打扰了。”
“这叫啥打扰,哥欢喜热热闹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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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几声门响,馀岁轻声问:“谁啊?”
外头好半晌才自报家门,原是他前几日相亲的汉子。
都说成亲前新人是不好见面的,馀岁没开门,心想这人怪没礼数,有些恼地问:“有啥事吗?”
陈小年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道:“孙媒婆说你应了,我昨儿个才知道有些话她没同你说,我不能瞒你……”
馀岁皱眉:“啥事儿啊?”
“我丶我……”陈小年老大不小了,能有个哥儿肯嫁他他本该敲锣打鼓的,瞒人的事儿他做不来,可真要把难言之隐同人讲,也难为情,他吱唔好半天,斟酌着用词,“我小时候摔过头,脑筋不多好使……”
果然里头静了,陈小年紧张地掐一把汗,可不过一会儿小哥儿的笑声就传了过来:“这事儿啊,我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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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年幼时上山采菌子,摔到了脑子,不太聪明。
临到二十有六了,才娶上个小哥儿。
他脑子不灵光,空长一身力气,只知道对夫郎好。
旁的都笑馀岁嫁了个傻夫,可馀岁一点儿不觉得陈小年傻,他只是憨一些丶老实一些,对自己实打实的好。
陈小年的爹娘知道他人笨,很难养活自己,教他学了门做面食的手艺。
他算不清帐,时常亏本,可自打夫郎嫁进来後,帐算得明白了,日子也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