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尚坚白更关心另一件事。
“殿下,那枢密使家的姑娘……您想好怎麽安排了吗?”
坐在一旁的翁子实和林安平瞬间竖起耳朵,面上什麽都没表现出来,内里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此次科举的探花郎。”谢告禅言简意赅。
同样参加了这次科举的尚非玄思索片刻後,将脑海中的人和人名对应起来:“是苏文清吗?属下之前听说过他。”
谢念有些惊讶:“你也认识他?”
谢告禅扫了眼尚非玄。
尚非玄相当没有眼力见,继续解释道:“倒也不算认识。只是我那几个好友常常聊起他。说他文思敏捷,操翰成章,就是人比较古怪,从不参加各种宴席,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
这种人是怎麽勾结上废太子的?谢念心想。
“他没有相熟的同窗?”谢念问道。
没等尚非玄回答,谢告禅声音突兀响起。
“你很关心他?”
谢念愣了下,总觉得每次提到苏文清时,谢告禅的表现都有些不同寻常。
淡淡的火药味儿在包厢内弥漫开来,尚非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
谢告禅侧脸线条冷硬,包厢内的烛火丝毫无法消解他眼底的冷淡,他扫了眼桌面,翁子实立刻会意,站起来给他倒酒。
“算不上关心……”谢念斟酌着措辞,“只是在想如果他性格孤僻,不好相处,是否会干涉到枢密使与皇兄之间的联系。”
他直觉不能说出废太子相关的事情。既然苏文清明里暗里暗示过那麽多次他的身世,定然也是从废太子那里得知的。他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他。
“枢密使是三皇子党派,”包厢内都是相熟之人,谢告禅也免了那些弯弯绕绕,“且朝中之人有儿女的,自天历十五年後,再未在种种宴席上见过他女儿。”
这话几乎有些毛骨悚然了。
谢念呼吸一滞:“皇兄的意思是……”
谢告禅眼神平静:“天历十五年,枢密使家的女儿嫁给第一任夫君,此後夫君忽而暴毙,她被枢密使带回家,隔年又嫁了第二任夫君。”
翁子实跟着补充道:“也就是在这一年的空隙里,才传出了爱慕太子殿下的流言,且第二任夫君暴死後,再没有人见过她。”
“属下几日前去调查过,那宅子的西院只有几个下人,连续蹲了好几日,都不曾见过有人从厢房中出来。”
难道早就死了?
“到时那麽多人,枢密使要如何应付过去?”谢念眉头微蹙。
“那就是他该考虑的事了。”谢告禅端起酒盏。
谢念盯了谢告禅半晌,直到谢告禅放下酒盏,转头看向他後,谢念才开口。
“皇兄。”
他指了指桌上的酒:“这个好喝吗?”
谢告禅神色一顿。
尚坚白趁此机会,开始大力推荐自己酿的酒:“五殿下试试!属下酿酒这麽多年,就属这批酿得最好,连我弟都自己偷偷喝了两坛呢!”
尚非玄闻言脸瞬间涨红:“你说这些干啥!”
“不是你偷喝是谁偷喝的!难不成家里还有老鼠!”
“喝你两坛咋了!小气成这样!”
“尚非玄你欠收拾了是不是!”
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斗嘴,声音大得像是要掀破屋顶,翁子实和林安平两人早就动筷,还不忘给那俩兄弟添油加醋地拱火。
谢念支着下颌,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唇角已经微微上扬。
现在这样就很好。
谢告禅只是定定注视着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
谢念看了半晌,转头想给自己倒酒,却摸了个空。
带着点温热的酒盏贴上手背。
谢念愣住,擡头对上谢告禅视线。
“少喝些,”谢告禅语气淡淡,“忘了上次怎麽回去的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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