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念忽而想通了,咬牙道:“皇兄不许娶太子妃,不许娶侧妃,通房也不许有!”
谢告禅眼底有什麽一闪而过,那种浓郁的,像是要将人吞噬殆尽的情绪也逐渐消退,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他手上力道减轻些许:“那你准备怎麽做?”
“如果皇兄不遵守约定,我就咬死皇兄。”谢念眼神不似作假。
谢告禅被他逗笑了,彻底放松下来:“尖牙利齿。”
“皇兄不信吗?”谢念皱眉。
“信,”谢告禅握着他的手,扶着走下湿滑石阶,“但只嘴上说说还不行。”
谢念心中疑惑:难道真的要他下口咬?现在吗?
还没等他犹豫完,谢告禅已经转过头来看向他:“既然都这麽说了,太子妃的职责是不是也该念念代为效劳?”
“什麽职责?”谢念更糊涂了。
谢告禅定定看了他片刻,倏而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麽。
话语刚落,谢念脖颈到脸侧逐渐泛起一层薄红,耳垂更是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可我……”
谢告禅看着谢念通红的脸,眼中揶揄笑意毫不遮掩,半晌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好了,先回去。”
谢念思绪成了一团浆糊,也没听见谢告禅说什麽,同手同脚跟着走了。
一直等回到宴席上後,谢念还处于大脑发蒙的状态,好在没人主动凑上来找话聊。谢告禅周遭围了一群人,谢念便一边发呆,一边趁谢告禅不注意,将酒壶捞回来给自己倒满。
这次宫宴是为了庆祝战胜,自然话题也绕不开这个,谢念迷迷糊糊间听了几句,大多都在聊新派去的将领年轻有为,假以时日,说不定能和太子殿下齐名。
呸,一群白眼狼。也不想想前十几年都是谁在边疆,现在才几天,就要和谢告禅相提并论?
後面还说了些别的,大概是说林将军人还没找见,但总不好一直瞒着他家中妻女,商量派个人去说清楚。
谢念没再听,酒劲儿上来後,就干脆趴下去闭目养神。
谢告禅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麽,谢念也没听清,迷迷糊糊就往谢告禅身上靠,连眼皮都不愿意掀一下。
谢告禅无法,只能带着谢念先行离席。
走在宫道上後谢念也不老实,非要证明自己没醉,顺着石砖缝隙走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直线”,还硬要拉着谢告禅的手,给他指星星看。
“皇兄你看,最亮的那颗是天狼星,西侧是南河三,西北是参宿四……”
谢告禅擡头,今夜依旧夜色浓重,万里无星。
他一点点将谢念手指弯回去,放在掌心里暖着:“嗯,看见了。”
谢念总算满意。
回到东宫後,谢告禅让人煮了醒酒汤,给谢念喂完後就强制他歇下,不许他乱动了。
谢念小声念叨:“白天刚亲完,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谢告禅动作一顿:“什麽?”
谢念趁谢告禅不注意,又一骨碌翻起身,被水汽浸湿的眼眸显得湿漉漉的:“不是要我担起太子妃的职责麽?”
他只着一件雪白寝衣,衣领下的锁骨若隐若现,再往下探,甚至能看见肩窝处一颗极淡的红痣。
谢告禅忽然有点渴。
他避开谢念过于灼烈的目光,起身到桌案前,给自己也倒了盏醒酒汤。
“殿下?你们在吗,我现在能进去吗?”
尚坚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谢告禅先回头望了眼谢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