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盯着屏幕,但脑海中却不时浮现出母亲的话——“这么懂事”、“出息”、“照顾瑞琼”……一遍遍地在脑中回响。
张莫凡知道家人的话本不该让自己如此动摇,可那种深藏多年的不平与压抑依旧隐隐作痛。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真能像母亲眼中那样“成功”,是不是这一切的重担就不会那么沉重?
是不是她不必再为这样微薄的工资而感到焦虑,也不会担心堂妹的到来给自己添麻烦。
几个小时过去了。
手边的手机亮了亮,张莫凡下意识地看过去,却只是一条系统消息,而不是什么来自邵鹏的问候。
她微微失落,仍然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可那人似乎早已将昨晚的尴尬抛之脑后,完全没了踪影。
夜已渐深,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
张莫凡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视线模糊间望向窗外。
霓虹灯在夜幕中忽明忽暗,映照着她渐渐失去焦距的眼神。
她却依旧无法停止手中的工作,像是害怕一旦停下来,所有压抑的情绪便会瞬间倾泻而出,将她整个吞没。
在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的日子里,张莫凡总是能找到一丝微弱的动力——有时是为了自己未来的生活,有时是为了争取那点微薄的工资奖金,但此刻,她却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条漫长而空旷的路上,前方只有无尽的黑暗,既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
等她终于疲惫地合上电脑,才意识到已过了九点。
办公室只剩下她的身影,四周一片寂静。
张莫凡知道,回到那昏暗狭小的出租屋只会加重她的窒息感。
那个地方像个压抑的盒子,每一寸墙壁似乎都在挤压她的呼吸。
她握紧手机,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拨通了赵沁诗的电话。
声音里透出的疲惫连自己都未察觉“沁诗,今晚有空吗?出来陪我喝一杯吧。”电话那头的赵沁诗愣了一下,带着几分关切“好,等我。你先找个地方坐着,我马上过来。”
张莫凡来到公司附近的露天烧烤摊,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夜色昏暗,烟雾缭绕中,老板的视线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丝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带着一种冷淡的疏离美。
她垂眸时眼神有些疲惫,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离开来,反倒添了几分让人着迷的神秘感。
张莫凡点了半打啤酒,一个人坐在摊位边,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酒瓶,仿佛在借着这一小段独处的时间缓解心中的疲惫。
老板悄悄地打量着张莫凡,目光贪婪而隐晦。
她这样的年轻女人,即便在这霓虹灯闪烁的夜晚中,依旧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白衬衫和黑包臀裙显然是从写字楼里走出来的,和他这样的五十多岁的外地人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他暗自思忖着,自己这辈子在外奔波,年轻时因为没文化没手艺,只能在工地上干些苦力活,存了些积蓄,才好不容易在京海市开了这个小烧烤摊。
眼下的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一身还算壮实,生意也算小有起色。
可这么多年来,唯独找个女人的心愿,一直都没有能满足。
老板端着酒瓶走过来,带着暧昧的笑意,将半打啤酒摆在张莫凡面前,装作随意地开口“一个人就喝这么多?心情不太好吧?”话音刚落,他又笑眯眯地从柜台端来额外的半打,放在桌上,“这些算我的,不用客气。”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张莫凡修长的双腿上,看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灯光下仿佛透着柔光,他心里不由得涌出一阵久违的冲动。
想着若是能把这个漂亮的京海白领弄到床上,也不算白活这一世。
他脑海中此时已经浮现出张莫凡倒在自己床上,被自己肆意的按在身下的画面。
张莫凡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简短道了声谢,随即又低下头,握着酒瓶轻轻抿了一口。
她的视线微微飘远,仿佛并未察觉到他别有深意的笑意。
而老板的目光却没移开,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地打量着她微敞的领口,和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双腿,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坏笑。
张莫凡静静坐着,啤酒并未喝得很快。
老板心中暗自盘算等她喝得差不多了,自己正好可以“顺便”提议送她回去,再顺势将她带到自己的出租屋去。
他嘴角微微上扬,脑中已经设想起之后的情景,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期待。
而张莫凡全然未察觉,只是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偶尔抿一口冰凉的啤酒。
酒精的微微刺痛带来片刻的轻松,也让她的眼神越空洞,思绪随着夜色慢慢地飘远了。
不久后,赵沁诗从出租车上急匆匆下来,一眼就看见了她的朋友。
张莫凡此刻的模样,与平日那个干练自信的形象相去甚远,显得格外的失落、疲惫、甚至有些无助。
张莫凡懒懒地抬了抬手,朝她招呼,但并没有起身。
一打冰啤酒和满桌烤串显得有些夸张,她却似乎全然不顾。
张莫凡手中的啤酒瓶对准唇边,仰头又灌下去一大口,冰凉的酒液刺激着她的喉咙,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
伴随啤酒下肚,一阵气体从胃里翻滚而上,她按捺不住轻轻打了个嗝,捂嘴揉了揉泛红的眼睛。
“莫凡,你这是怎么了?才到周三呢,工作日晚上就喝起酒来了?明天不上班了啊?”赵沁诗眉头微皱,带着一丝惊讶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