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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太原起义(第1页)

时间进入十月下旬,南方的革命风暴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长江流域,湖南、陕西、江西、云南、贵州等省相继宣告独立,脱离清廷。消息如同不断叠加的浪涛,一波波冲击着相对封闭的山西。太原城内,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街市冷清,流言四起,督军府的每一次车辆进出,都能引来无数揣测的目光。

晋军内部,暗流已渐成汹涌之势。楚云飞及其同志的秘密网络,经过紧张而高效的串联,已初步成型。一营二连被楚云飞牢牢掌控;一营其他连队、团直属队乃至二营部分单位,都有可靠同志潜伏,形成了一张虽不密集但关键节点已通的联络网。他们约定了一套简单的应急信号和行动预案,只待那决定性的时刻到来。

十月二十八日(公历年月日)深夜,一个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的夜晚。楚云飞刚结束夜间查哨,回到排部帐篷,正准备就寝,帐篷帘被猛地掀开,孙大勇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脸色因激动而涨红,呼吸急促。

“排长!紧急消息!”孙大勇压低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太原……太原来了密使!是……是同盟会的人!直接见了阎督军!”

楚云飞猛地坐直身体,睡意全无,眼神锐利如鹰:“确切消息?来源可靠吗?”

“可靠!”孙大勇重重点头,递过一张揉得皱的小纸条,“是李正参谋冒险传来的!密使是同盟会重要人物,叫谷思慎,带着南方军政府的委任状来的!正在和阎督军密谈!”

楚云飞迅展开纸条,就着昏暗的油灯快浏览。纸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写就,内容简练却石破天惊:“谷至,逼宫。阎动摇。恐旦夕有变。备。”

“逼宫……阎动摇……”楚云飞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心脏剧烈跳动。同盟会代表直接面见阎锡山施压,这意味着南方的革命力量已经将山西视为必须争取的关键棋子!而阎锡山的“动摇”,则表明他坚守“中立”的立场正在崩塌,必须做出最终抉择!

历史的巨轮,终于碾到了太原城下!

“大勇!”楚云飞瞬间冷静下来,语气斩钉截铁,“立即按一号预案行动!通知张诚、王振彪他们,目标:太原!信号:三颗红色信号弹!各部按预定方案,向太原北门方向秘密集结!动作要快,但要绝对隐蔽!”

“是!”孙大勇眼中燃起火焰,转身就要冲出去。

“等等!”楚云飞叫住他,沉声道,“同时派人严密监视团部,尤其是钱伯钧的动向!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范!”

“明白!”孙大勇领命,身影迅消失在夜色中。

楚云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思考。起义,终于要来了!但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更突然。阎锡山的态度是关键,如果他最终同意起义,则大事可成,兵不血刃;如果他迫于压力表面同意却暗中掣肘,甚至假意应允实则镇压,那将是一场血战!而团长钱伯钧,始终是最大的变数。

他迅穿戴整齐,检查了随身佩枪和弹药。帐篷外,营地依旧寂静,但楚云飞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紧张感正在空气中弥漫。他走出帐篷,看到孙大勇和赵铁柱已经将三排的骨干悄然集合起来,士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排长凝重的神色,都自觉地保持肃静,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等待命令的渴望。

“弟兄们,”楚云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时机到了!南方革命军已光复大半江山,太原城内的有识之士也已行动起来,要推翻满清,建立共和!我晋军子弟,岂能落后?今夜,我等将开赴太原,响应起义,光复山西!”

士兵们闻言,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脸上露出震惊、兴奋和一丝恐惧交织的复杂表情。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但看着楚云飞坚定无畏的眼神,想起平日排长讲述的国家大义和军中不公,一股热血渐渐涌上心头。

“排长!我们跟你走!”赵铁柱第一个低吼出声。

“对!排长指哪儿,我们打哪儿!”其他骨干也纷纷表态。

普通士兵们受到感染,也渐渐握紧了手中的枪。

“好!”楚云飞目光扫过众人,“记住!我等起义,非为个人富贵,乃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人人平等的民国!行动务必听从指挥,严守纪律!现在,检查武器,准备出!”

就在三排紧张准备的同时,整个二营乃至步兵团的其他单位,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张诚、王振彪等人接到信号后,立刻在自己掌控的部队中行动起来。有的连队军官本就倾向革命,闻讯立即响应;有的则是在可靠骨干的带动下,裹挟着不明真相的士兵向预定地点运动。也有部分忠于清廷或态度犹豫的军官试图阻拦,但在群情激昂和早有准备的同志面前,很快被孤立或控制。

整个驻地的宁静被打破,脚步声、低沉的命令声、武器碰撞声在夜色中交织,却奇异地没有引大的混乱。楚云飞等人平日打下的组织和思想基础,在此刻挥了关键作用。

楚云飞率领三排作为尖兵,率先离开驻地,沿着预定路线向太原北门方向急行军。他一边行军,一边不断接收来自各方的零星消息。情况似乎正向有利方向展:太原城内已传出枪声,据说都督府卫队有人起义;阎锡山仍未公开表态,但并未下令镇压城内的骚动;其他几个驻太原城外的新军标统(团长)也态度暧昧,按兵不动。

然而,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团长钱伯钧在天黑后离开了团部,去向不明!他带走了团部警卫排的大部分人马!

“钱伯钧果然有异动!”楚云飞心中警铃大作。在这个关键时刻,主帅失踪,绝非好事!他立刻下令加快行军度,同时派出侦察兵前出,重点探查钱伯钧的可能去向和太原北门的最新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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