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走!
杜燕儿挣扎着爬到裴少阳身前,抱着他的大腿哭道:“表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表哥,求你。”
裴少阳看着继母,她说话时的表情十分认真,分明是想叫自己将燕儿打发了。
可是,他好像很喜欢她生气的模样
尤其,还是因为他。
他起身,将杜燕儿搀扶起来,对着秦芙蓉恭敬道:“母亲,便留着燕儿在儿子房里伺候吧。”
秦芙蓉被气笑了,这人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呢,自己的婚事,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吗!
她看了眼裴少阳,眼底的疲惫全部化作了对继子此番作为的不解和失望。
她不再劝解,直接起身道:“好,那便留在在侯爷房里做个通房。”
接着转身吩咐管家,“去准备份厚礼,侯爷稍作休息,随后与我一同去公主府赔罪。”
她转身看着裴少阳,面无表情道:“侯爷没什么意见吧?”
裴少阳放开了搀扶着杜燕儿的手,躬身道:“儿子听母亲安排。”
秦芙蓉翻了个白眼,“半个时辰后府门处等着侯爷,莫要迟到。”
她便要转身离开,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神情严肃地扫视了眼瑟缩在裴少阳身旁的杜燕儿道:“烦请侯爷好好管束自己的通房,最好是好好待在您自己院里,若是敢四处走动惊扰婆母,母亲会亲自教训,到时候,侯爷不要心疼才是。”
言罢也不等裴少阳回应转身便离开了。
想到一会要去公主府道歉,秦芙蓉只觉得脑门子生疼。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管不住下半身,偷偷摸摸藏着掖着也就罢了,这尚未成婚,便如此,继子将安宁的脸面往哪隔!
一个皇帝最宠爱的郡主,对侯府来说,本就是高攀了。
她越想越生气,深吸口气,大步往自己院里走。
远远便见秋嬷嬷迎了上来,看到她急忙道:“夫人一会去公主府?可要老奴陪着夫人一起?”
秦芙蓉点点头,提起精神道:“还得劳烦嬷嬷同我一起去了,母亲那里可有人惊扰?”
秋嬷嬷拍了拍秦芙蓉的手道:“夫人放心,有个想通风报信往老夫人院里闯的丫鬟,已经被捉进柴房了,钟嬷嬷已经安排了人手,必不会出事的。”
秦芙蓉嗯了一声,“陈氏已经离开,想必还会有后手,侯爷将杜燕儿留下,这杜燕儿定不是个安分的,还不知以后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是真的烦。
秋嬷嬷叹了口气道:“夫人莫要烦心,这世间的男子,多是三妻四妾,侯爷早已及冠,房里只一个通房伺候着,在外头被,被人引着做了错事倒也正常,只是辛苦了您,长公主府的婚事,必是不能出了岔子的。”
秦芙蓉无奈道:“儿女都是债,这是侯爷和先夫人得遗愿,我便是再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她转过身看着秋嬷嬷认真道:“可是嬷嬷,我是真的喜欢安宁,站在安宁的角度,我”
秋嬷嬷对着秦芙蓉摇摇头,小声道:“夫人,您身为定北侯当家主母,自然是以侯府之事为先,这种话,您该烂在肚子里。”
秋嬷嬷的话叫秦芙蓉停顿了半晌,她心中那些同情和柔软,都化作了一场冰冷的秋雨。
她只能沉默,方才那些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真心话,被硬生生压回心底,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嬷嬷说的是,”秦芙蓉看着侯府的风景,下人各司其职的忙碌,地面上连片落叶都很难找到,这曲水流觞亭台楼阁的富贵之地,里头盛满了多少女子的委屈呢。
她轻声道:“是我一时想差了,侯府体面最要紧。”
秋嬷嬷看着她脸上的疲惫,心疼的不像话,夫人也才是个十八岁的姑娘,便要撑起这侯府的琐事啊,侯爷他
秋嬷嬷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二人对视一眼,还得收拾齐整了,也好叫长公主府看到他们的诚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