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看着慕容暲手中的轻弓,露出些许轻蔑之色,他将带的另一张弓箭从马背上取下,抛给慕容暲。
“西边有只棕熊,用重弓。”旋即瞥下一个冷冷的眼神,拉着缰绳驾马转了几步,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慕容暲伸手一把接住,入手之时察觉到这弓箭的分量,脸上略略惊异,定睛看去,是一把通体漆黑的步战角弓,看制式模样,正是周朝重弓营所用,传闻光是拉开此弓都需要多年训练。
他压着眉头,冷笑一声:“有意思。”随即也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只留萧玉柔呆呆立在原地。
她看着二人背影略微出神,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比试?他二人什么时候结下梁子的?她怎么不知?最最邪门的是,他光风霁月高岭之花般的谢太傅何时会说这种……挑衅的话?
萧玉柔一头雾水,一旁的墨竹生怕她错过自家主子的高光时刻,连忙下马,行礼道:“殿下,可要跟上去看一看?”
萧玉柔这才回过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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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一马当先,率先奔入草场西边的一处山林之中,慕容暲自是不甘落后,驾马跟上,二人一前一后,速度极快,已拉开身后侍从一段距离。
又跑了一阵,丛林渐密,泥泞小路上果真有不少棕熊脚印。
谢瑜看了一眼四周,勒马停下,简短道:“此行只你我二人,其余随侍不参与。”
慕容暲不羁笑道:“那是自然!”
二人跟着脚印又追踪一阵,便听见远处的灌木中传来几声棕熊的喘息。
慕容暲靠着脚印和喘息声音,断言道:“成年公熊。”
谢瑜颔首:“不错。”
慕容暲睨了他一眼,不虞道:“本王子当然不错,不光不错,还极其的好,太傅大人莫要太好为人师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你评头论足的。”
谢瑜目色淡然看了他一眼,面上并未起任何波澜。
慕容暲瞧着他的模样只觉得越发欠揍。不过男人间的较量,从不胜在口舌。他冷笑一声,取下重弓,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箭,搭在弓上,打算让这中原文官好好见识一番北疆人的勇猛,然而待他展臂拉开之时,却蓦地一愣。
他感受着手上的强大霸道的阻力,与平时他所用的北疆重弓全然不同,愣了一瞬,他才明白过来——这张弓弦重了不止一个档!根本不是普通的战弓,而是另外调校过的!
慕容暲咬牙。
他寻常使用的战弓已然是北疆军营中最难拉开的了,普通北疆兵士光是想拉开战弓尚且需要两三年的功夫,可他现在手上的这张弓,竟会让他都如此吃力。
战弓已然是能百步之外射穿铠甲的存在,可这家伙,竟然在此之上又加重量,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奈何他已然拉开,此时弓弦绷紧,箭在弦上,不可分心,便只好咬牙将其射出。
咻地一声,长箭飞贯而出,穿过灌木,正中那棕熊的肩膀处。
“还不错。”谢瑜淡然看着他,眼中流露出长者看小辈一般的赞赏,深藏功与名。
慕容暲胸中怒意烧起,可却不好此时发作。